gu903();谢瑾举目朝着海寇船队望去,却见那白衣翩翩的十七郎也恰好登上甲板,轻轻点头道:“海寇已经同意立即放人。”
陆长青一直悬着的心儿这才落回胸腔,如释重负地笑道:“若能如此,那就最好了。”
等待了大越盏茶时间,一艘赤马船从海寇船阵中飞快驶出,如同离弦快箭般劈波逐浪朝着陆氏船队而来。
陆长青瞪大双目凝望不止,心里面充满了焦急期待,生怕其中又会出现什么变故。
赤马船渐行渐近,上面之人的面孔终是可见,一名身形壮实的中年男子被几名海盗押解其中,男子须发斑白神情萎顿,正是吴郡陆氏长子陆元礼。
“阿爷”陆长青情不自禁地长呼出声,陡然热泪盈眶了。
谢瑾重重地拍了拍陆长青的肩头以示安慰,想及这几日的心惊动魄,一路上的暗自担心,也忍不住打湿眼眶。
第五十一章留有后招
赤马船在陆氏楼船旁停泊,楼船甲板上的水手垂下绳梯,恰到好处地放在了赤马船上。
被海寇关了十来天,陆元礼几近浑身无力,他颇为艰难地爬梯而上行至甲板,入目便是陆长青带泪的面庞。
“阿爷”陆长青唤得一声,已是扑入了陆元礼的怀中。
陆元礼抚摸着爱子头顶黑发,古朴的面容上挤出了一丝笑容:“长青,好样的,若非你率队前来解救阿爷,说不定我还被他们一直关押着。”
陆长青抬起衣袖拭了拭泪水,破涕为笑道:“阿爷有所不知,这次能够将你平安的救出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七郎的功劳。”
瞧见他们父子重聚,谢瑾心里面自是说不出的高兴,乘着这个说话的空档,他才上前作礼道:“谢瑾见过舅父。”
“谢瑾七郎”陆元礼惊讶地望着站在眼前的少年,颇为感概地惊叹道,“啊呀,七郎都已经这么大了。等等长青,你说什么是七郎将我救出来的”
陆长青点点头,正欲详细解释一番,谁料谢瑾出言提醒道:“表兄,海寇已经依言将舅父放了回来,我们也应该遵守承诺,放回崔挹。”
闻言,陆长青面色骤然变得铁青,怒声道:“崔氏欺人太甚,也不知后面还否有害人的诡计,我看这崔挹不放也罢,还是将他送给官府为妥。”
谢瑾眉头微微皱起,言道:“不过这样出尔反尔,似乎终归有些不妥”
陆长青冷哼一声道:“七郎有勇有谋,却还是略过仁慈,和这些凶残暴戾的海盗需要讲什么仁义道德言而有信”
陆元礼不明就里,自然是听得一头雾水,待到陆长青解释勾结海寇袭击盐场,乃是博陵崔氏所为后,陆元礼的脸色陡然就变了。
仔细地思忖半响,陆元礼想明白了很多关节,面容更显阴沉,喟叹道:“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原来盐帮的幕后主人竟是七宗堂,青盐运输果然不能招惹啊”
谢瑾和陆长青还是第一次听闻七宗堂这个名字,看到陆元礼震惊忌惮的模样,不由相觑一眼,神情都是疑惑不解。
“此事待会再向你们解释。”陆元礼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急忙挥手下令道,“先将崔挹放回去再说,我们立马返航。”
不消片刻,崔挹被两名武师从船舱内押解而出,浑身上下还捆绑着结实的绳索,重见天日,刺眼的眼光不禁使他双目微微眯起,半响方能适应。
陆元礼见状,急忙快步上前亲手替崔挹解开了绳索,强颜笑道:“在下陆元礼,爱子无意冒犯崔郎,还望崔郎不要计较,接阁下回去的船只已经在下面等候,请崔郎移步。”
看到陆元礼竟对崔挹这般和颜悦色,谢瑾和陆长青都是不能置信地瞪大了双目,特别是陆长青,更是气愤得涨红了面颊。
崔挹揉了揉被勒得生疼的手腕,看也不看身旁的陆元礼一眼,只是对谢瑾冷笑道:“谢郎带给崔挹之辱,崔挹必定铭记于心容当后报了,告辞”说罢冷冷挥袖,下得船去。
待到崔挹乘着那艘赤马船离开后,陆元礼即令陆氏船队调头返回,裹挟着明媚的阳光消失在茫茫的海天尽头。
重获自由,崔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望着眼前脸色冷峻的崔若颜,尽管崔若颜比他还小得三两岁,且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但也让崔挹失去了往日的骄傲自信,怯生生地唤道:“堂堂姑”
“混帐东西”随着一声娇叱,崔若颜扬起纤手重重地扇在了崔挹的面上,“啪”的一声大响声震船舱。
崔挹脸皮生疼耳朵嗡嗡作响,一动不动如同木雕石俑般站定片刻,他这才颇为委屈地解释道:“侄儿也只是担心堂姑的安危,才前来吴县,谁料不甚被陆家抓获。”
崔若颜面容稍霁,口气依旧冰冷如斯:“此事我会原原本本地禀告阿爷和七宗堂宗主知晓,你好自为之吧”
崔若颜口中的阿爷,正是博陵崔氏宗长崔守礼,也是崔挹的祖父。
崔挹闻言面如土色,慌忙跪地哀求道:“倘若让祖父知晓此事,非剥了侄儿的皮不可,侄儿任官在即,还望堂姑你法外开恩,绕过侄儿这一回如何”
崔若颜与崔挹虽为姑侄,然自小却是一并长大,关系极为笃厚,见侄儿可怜兮兮的出言哀求,崔若颜一颗心儿终是忍不住有些软了,喟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今番你闯的祸实在太大了,几近令七宗堂在江东的盐业生意毁之一旦。”
崔挹听闻崔若颜口气松动,精神忍不住为之一震,振作出言道:“堂姑智计过人,侄儿相信你一定还有善后之法,对么”
崔若颜唇角飘出了一丝淡淡笑意,继而收敛笑容玉面渐冷:“此次虽令七宗堂暴露在陆氏的眼前,然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事,至少可以让他们掂量一下究竟能否与我等做对,陆元礼想要平安回去,却不是那么容易之事。”
“听堂姑口气,莫非还有后招”
崔若颜冷笑道:“我崔若颜此生喜欢要挟他人,却最恨被他人所要挟,陆氏拿你要挟于我,实在可恶至极,我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话音刚落,船舱木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来,海寇头目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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