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上官婉儿秀眉轻轻一抖,沉声问道:“新来博士叫什么名字”
香菱开口言道:“陆瑾”
上官婉儿露出一个思索之色,瞬间明白苏味道的用意,暗道:闻弦歌而知雅意,这苏馆主也算一个妙人
心念及此,上官婉儿唇角不由溢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继续垂首书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翰林院门前,陆瑾正与吴成天相谈甚欢。
吴成天颇觉感叹地开口道:“陆郎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啊,竟遇到楚百全比试作弊被褫夺了官身,而你也从本该担当的棋助教一举成为了棋博士,在老夫印象中,内文学馆似乎还从未有过这么年轻的博士哩。”
陆瑾拱手真诚言道:“倘若不是那晚遇到吴老伯指点迷津,在下何能有这等运气说到底一切都是老伯相助,今番陆瑾专程前来致谢,必当铭记老伯恩情。”
吴成天摇手呵呵笑道:“陆郎实在太客气了,老朽也只是佩服陆郎棋艺,故才推荐,而能够战胜诸多棋手取得胜利,还是陆郎你本身棋艺了得的缘故。”
陆瑾微微一笑,目光扫视着这片占地宽阔的翰林院,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吴老伯,你每天都呆在这翰林院中么”
吴成天捋须笑言道:“吾等棋待诏,须得整日值守于此,等待帝王召见对弈。”
陆瑾赞叹出声道:“今日我到得内文学馆,感叹学馆的宽阔别致,没想到这翰林院比起内文学馆还要大上不少,真是叹为观止啊。”
吴成天言道:“陆郎有所不知,你们内文学馆连同馆主博士助教以及相关仆役,只得区区百来人,而翰林院光各类人才便有数百人之多,加上吏员仆役,足足有千人。”
“是么竟有这么多人”陆瑾颇觉惊讶地瞪直了双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吴成天笑道:“陆郎倘若不信,这样,老朽带你进去参观一番,让你看看翰林院之博大。”
陆瑾心头一喜,脸上却不做声色地言道:“那好,就多谢吴伯伯带路了。”
走过一片草地,当先便是一道玉白色的石坊,牌匾上书“文翰之林”,金光闪闪的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颇为耀眼。
进入坊门后,则为前院,种植着一片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宽阔敞亮的正堂坐落在正北方位,灰瓦红墙雕栏玉砌,墙上饰以人物浮雕,弥漫张扬着一股文华之风。
吴成天边走边解释道:“翰林院内设学士四人,直学士六人,其中以为首学士为承旨,负责管理院内具体事务,其下便是各种艺能之士,足足有三百人之多,包含了文学、医卜、方伎、书画、蹴鞠等等,涉猎庞大。
陆瑾有心将话题朝着想得到的信息上面引,笑问道:“这么多人,难道他们就这么一生一世呆在翰林院不成不入朝为官么”
吴成天苦笑道:“翰林之士多为一技之长者,按照规制,部分能力极为出众者才能授予九品官身,因此大多数人皆为白丁,流动性极大。”
陆瑾言道:“如此说来,是否有些人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呢”
吴成天叹息道:“是啊,才华出众者几乎没有人不心高气傲的,受不了寂寞经不起等待,于是便走了,如老夫这棋待诏,足足在翰林院内熬了十余来,才得到了一个正九品上的官身,陆郎不妨想想看,其中竞争多么激烈也”
陆瑾暗自揣测道:如果照吴老伯之言,昔日阿爷进入翰林院大概也只是短短一瞬,然后就无故失踪了,如今唯一线索于此,首先当查明阿爷后来究竟去往了何处,才为上策。
心念及此,陆瑾淡淡一笑,言道:“今日在下初到内文学馆,馆主便将我的名讳信息登记造册,说是要藏于书阁之内,也不知那有何用处”
吴成天笑言道:“陆郎有所不知,按照惯例,将新进人员相关资料记录在案,是为了方便以后写史之用,比如我们翰林院,每隔二十年就会撰写一部院内史册,记录每日一应大小事情,平日藏于书阁之内,倘若史官需要了解翰林院大事,便可引为史料。”
当时,苏味道已为陆瑾解释明白,陆瑾此时这般此发问,自然别有用心,他知道如果阿爷当真进入过翰林院,翰林院史册必定会有所记载,故作讶然地开口道:“哦,原来竟有此等妙处不知翰林院书阁所在何处呢”
吴成天一抬衣袖老手直向左侧的那栋三层小楼,笑道:“翰林院书阁设在集香楼顶层,可惜书阁乃是机要之地,平日里不许随意进入,否则老朽便带陆郎去见识一番。”
陆瑾视线落在了红木小楼上,眼眸中精光连闪,淡淡笑道:“无妨,想必里面满是书卷也没甚么可看之处,我就站在这里看一会儿便是。”
陆瑾回到内文学馆,正值申时放衙之际,见他一副沉思模样走了进来,楚百全绷着老脸开口道:“陆博士,按照规定,今日该轮到你值守了。”
陆瑾恍然回过神来,有些奇怪地问道:“不知楚助教口中值守所为何意”
一句“楚助教”听得楚百全心中止不住的酸楚难堪,口气也不自禁地冷淡了起来:“博士有所不知,按照学馆规定,每天每院都需留下一人值守通宵,咱们棋院上前日值守者为老朽,前日为张全,昨日为邹式,今日正好轮到了博士你了。”
第一三五章暗夜之魅上
一席话落点,陆瑾心脏止不住一阵狂跳,失声道:“什么,值守通宵”
楚百全微微颔首道:“当然,除了馆主,学馆每个人都不能例外。”
陆瑾微微发怔,心里面却是一片激动,谁能想到,正在他为如何潜入翰林院书阁发愁的时候,竟偏偏有着值守通宵这样的好事,那岂不是今夜自己便可以潜入翰林院中追查真相真是老天襄助啊
楚百全见陆瑾止不住的惊讶愣怔,以为他是不愿值守,忍不住冷嘲热讽地教训道:“博士,值守之夜独守其中的确甚为无聊,而且异榻孤裘也是难以入眠,例如我等助教,都是有家室之人,谁人不愿早早归家弄子贻孙聚已天伦然而此乃朝廷规制,任何人都不能违背,还请博士你遵守规定,不要违犯,免得被馆主知道责罚。”
“三位助教”陆瑾突然唤得一声,正色言道:“在下觉得规矩是规矩,然我们棋院也可以依照具体情况有所变通。”
楚百全闻言一怔,似乎找到了发飙的机会,怒容满面地开口道:“博士之意,莫非是想要逃避值守让我等助教独立承担身为上官岂能如此欺压下属当真是岂有此理”
一席话铿锵落地,震得厅内嗡嗡作响,张全和邹式也是神情不忿,纷纷出言声讨陆瑾这般无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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