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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蜀中布衣 2393 字 2023-10-13

郭元振眉头微微一皱,却没有将心头反对之话说出来,而是选择了缄口不言。

得到仆役禀告天后使者到来的消息,裴炎立即带领郭元振和解琬迎出门外。

刚走到坊门前,便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的俊秀公子正负手而立欣赏着周边杏花,眼见裴炎,俊秀公子展颜微笑道:“裴侍郎,我们好久不见了。”

“上官侍诏”裴炎不能置信地瞪大了双目,心头立即掀起了滔天骇浪。

裴炎原本以为天后即便是派人前来参加杏林宴,也肯定是身边女官或者亲信内侍,要不就是北门学士其中一人,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前来之人竟是天后身旁红人、亲信上官婉儿,如何不令裴炎大出意料之外。

既然是上官婉儿到了,那就意味着天后非常重视今日所举行的杏林宴,否者也不会派出这位炙手可热的亲信。

来不及多想,裴炎急忙快步上前,忙不迭地作礼道:“黄门侍郎裴炎,见过侍诏。”

上官婉儿身为女子不便相扶,淡淡笑着回礼道:“裴侍郎不必拘礼,快快请起便是。”

裴炎颔首点头,虽说黄门侍郎位高权重,然而在上官婉儿面前他根本不敢托大,因为这位年纪轻轻的貌美女官所占据的位置,实在太关键了,关键到可以对朝臣们升迁产生巨大影响的地步。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就好比说他裴炎,上书呈给武后的奏折不可能只报喜不报忧,终会有一些忧患坏事要上呈武后知晓决策,倘若上官婉儿处理奏折之时,事先批示意见写下他的坏话,然后待到武后心情不好之时将奏折就这么一送,他必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反之,倘若上官婉儿有心帮助他一把,那事情的结果必定会截然不同,这正是上官婉儿所在的关键之位,从而萌生出来的巨大权力,因此朝中对她讨好巴结的大臣当真多不胜数。

然而可惜的是,面对阿谀讨好,这位侍诏却根本油盐不进,毫不珍惜那份宝贵权力,做人做事完全凭借公道之心,这也令许多大臣们暗感可惜而意外。

第一九七章进士渊薮

裴炎见上官婉儿一副兴致盈然的模样,心知她今日心情极好,寒暄了几句后对着解琬郭元振两人招呼到:“来,元振、解琬,速速前来见过上官侍诏。”

时才解琬郭元振已经明白了这位女扮男装的丽人,正是制书草诏的上官婉儿,在惊讶她那倾国倾城的绝世美貌之外,也对她产生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之心,毕竟传言上官婉儿在内廷中,显赫得如同丞相,自然会让人心生敬意。

于是乎,两人急忙上前恭敬作礼,都是一派风度翩翩的模样。

上官婉儿颔首一笑,问道:“裴侍郎,不知这两位是”

裴炎笑着解释道:“侍诏啊,郭元振为新科状元,解琬为一甲第三名,都是才华横溢之人。”

上官婉儿不置可否地一笑,言道:“这杏林宴怕是要开始了吧婉儿不才,也来讨进士们一杯美酒品尝,还望裴侍郎不要见怪。”

“侍诏言重了。”裴炎又是一礼,侧身一让伸手作礼道:“还请侍诏进园休憩,杏林宴稍后开始。”

上官婉儿轻轻颔首,刚走得没多远,突然念及一事,淡淡吩咐道:“待会还有一位女官要来参加杏林宴,裴侍郎记得知会门房一声。”

裴炎点点头,召来守门仆役一阵叮嘱后,这才跟随上官婉儿去了。

进入园中,裴炎心知上官婉儿必定有要事相商,便让郭元振解琬两人离去,自己则将上官婉儿请入了后园水榭内。

来到水榭内分主宾坐定,仆役恭敬地捧来果汁,又悄然退去,裴炎这才一脸肃然地开口道:“久闻上官侍诏学富五车,诗赋双绝,今番能够莅临杏林宴,实在是对新科进士们的鼓励鞭策,待会还请侍诏出席宴席,指点进士们学问。”

上官婉儿微微颔首,笑道:“天后十分关心新科进士,故令奴前来参加杏林宴,对了,不知此番进士情况如何”

裴炎如实回答道:“新科进士一共二十三人,其中一甲三人,二甲六人,三甲十四人,最小年龄者为待诏刚才所看到的解琬,刚满二十一岁,最大年龄者为张柬之,业已五十有五。”

上官婉儿知道进士乃是许多士子们毕生追求之路,有志气的读书人都不愿意去考取较为容易的明经,而选择难度大上百倍的进士,致使蹉跎了年龄,耗费了青春,不少中举进士都已经白发苍苍,民间更有“五十老明经,六十少进士”之说,这张柬之五十有五考中进士,也算不得高龄。

上官婉儿心虽如此,然却没有忘记天后的吩咐,径直问道:“裴侍郎,不知一甲三人情况又是如何”

闻言,有意推荐得意门生的裴炎心头一振,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地开口道:“新科一甲三人全为青年英锐,其中状元郭元振现年二十三岁,魏州贵乡人士,父亲为济州刺史郭爱,郭元振性格坚刚严毅,厚重稳健,对朝中大事颇有独到见解,而且文武兼备,弓马娴熟,实乃不可夺得的良才;一甲第三名解琬,魏州元城人,出生于书香门第,十六岁前来国子监四门学求学,人品俊秀洒脱,冷静慎密,而且文采斐然,尤擅赋律,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第一甲第二名”

说到这里,裴炎嘴角飘出了一丝不屑之色,立即被眼尖的上官婉儿捕捉到了:“第三名卢怀慎,滑州灵昌人,出生于七宗五姓之一的范阳卢氏,其人某也了解不深,不敢妄下论定。”

裴炎一句不敢妄下论定,就等于是在说此人似乎有些不堪重用差强人意,上官婉儿岂会听不出此等弦外之音。

毕竟七宗五姓历来就是进士渊薮,为官入仕者多不胜数,每年科举考试,担任知贡举的大臣都不免被这些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所左右,有些时候不得不看七宗五姓的脸色行事,想必裴炎也是心知其苦,才会用这句不置可否的评论发泄心内不满。

从内心来讲,上官婉儿也是有些瞧不见那些高门子弟,不仅因为许多人尸位素餐,完全靠家族门荫混得一官半职,更为重要的是这些高门子弟暗地里勾结在一起,结党营私左右朝政,成为皇帝非常头痛的力量。

如昔日代表关陇贵族的长孙无忌集团,这也是大唐立国的功臣集团,在太宗皇帝驾崩之后,几乎将高宗为之架空,因此高宗才默许了武后对他这位亲舅父的无情陷害打压,而关陇贵族也正是因为长孙无忌的贬官离世,从而一蹶不振。

相比起如同暴发户般的关陇贵族,七宗五姓才是朝廷真正头疼的原因,那传承千年的高门大族可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突然离世而为之垮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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