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太平公主并未深究,上官婉儿悬着的心落回了胸膛,笑言道:“公主目光如炬,相中的情郎怎会输给别人陆瑾以河南府乡试头魁的成绩,通过了乡试,再过几天便要参加洛阳府举行的府试。”
“婉儿此言当真”太平公主立即露出了无比惊喜之色,眼眸中更是异彩连连。
“当真,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上官婉儿微笑颔首表示肯定。
“啊呀,他居然取得了乡试头魁,真是太好了。”太平公主如同蝴蝶般在轩亭内旋转一圈,裙裾飞扬犹如盛开之花,显然性情非常的高兴。
瞧太平公主如此模样,上官婉儿心内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还有一种淡淡的妒忌参杂其中,心内也浑然不是滋味。
想了想,她突然很是羡慕太平公主,太平有着倾国倾城的惊人美貌,金枝玉叶的显赫出身,敢爱敢恨的飒爽英风,不像自己,落魄仕女,低贱宫婢,即便拥有才高八斗的学问成为天后侍诏,一辈子也只能枯守皇宫不能离开,常人的幸福更如云朵般只可远观,而遥不可及。
正在上官婉儿心思纷乱间,太平公主已是恢复了常态,笑语言道:“通过了乡试,下一步就是府试了,婉儿,府试可难上许多,你说本宫是否需要暗地里襄助于他”
上官婉儿略一思忖,摇头道:“公主,以陆学士的才能,想来府试也应该会轻而易举地通过,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在省试上面,省试依靠的可不仅仅是才能啊。”
太平公主轻轻颔首,显然也知道省试中的龌蹉,沉吟片刻轻叹言道:“可惜今科知贡举空而未决,本宫一时之间也没有好的办法,待到确定是何人担任以后,本宫再去拜托七郎,请他出面相助。”
太平公主口中的七郎,乃是七皇子李哲,也是高宗与武后第三子,目前封为英王,在诸位皇子中,太平公主与他的关系最是要好。
上官婉儿听到太平公主竟是想的拜托李哲相助,一时间大感安心,微笑言道:“若是由英王出面,不管知贡举是何人,想必也会给英王三分薄面吧,不过公主,陆瑾可非一个简单的角色,今日我与他一席长谈,他竟说出了一条改革科举制度的妙计,若此计能够得到天后首肯,必定会增添他成为进士的胜算。”
“哦,什么妙计快说给我听听。”太平公主登时就来了兴趣。
上官婉儿轻轻颔首,将陆瑾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太平公主尽管鲜少关心朝政国事,然而对科举的弊端还是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听完上官婉儿之话,她沉吟良久,颔首言道:“陆郎此计的确不错,婉儿,本宫觉得你应该尽快禀明母后知晓。”
上官婉儿点头道:“公主放心,这么大的事情,婉儿自然不会拖延,我这就去找天后。”
“好,未免母后怀疑,本宫就不与你同路了。”太平公主悠然笑了笑,方才出亭而去。
望着太平公主渐行渐远的婀娜身影,上官婉儿痴痴凝望良久,却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你说,此乃陆瑾想到的主意”
仙居殿内,斜靠在贵妃榻上的武后听了上官婉儿详细的禀告,不禁出言一问。
上官婉儿低头言道:“启禀天后,陆瑾本就在参加今科科举考试,今日婉儿出宫之时与之随意闲聊,感叹知贡举权力过于庞大的问题,当时陆瑾便说出了在省试之上加一殿试的方法,殿试由天子亲自出策考校省试合格的人才,谁是磐磐大才,谁是滥竽充数的劣才,当场就无所遁形一目了然。”
武后眼波闪了闪,闭上美目久久地思忖着,蔗蔗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地打着羽扇,微风荡起了武后的长发,一下一下轻轻飘忽。
不知过了多久,武后方才睁开了双目,淡淡言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没想到天后竟是采取的这般不闻不问,不置可否的态度,上官婉儿陡然一呆,言道:“天后,你”
一言未了,她陡然醒悟了过来,立即闭上小口将后面的话咽进了喉中,低声道:“婉儿告退。”
及至上官婉儿离开许久,武后才从贵妃榻上翻坐了起来,挥挥手示意蔗蔗不要跟随,独自一人出得殿门漫步在了外面的平台上。
不知就这么转悠了多少圈,武后终于理顺了心头大概的思路,仰望中天皓月,心内升起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第二九八章矛盾心态
推荐阅读:朝霞漫天,雀鸟啁啾,翰林院亭台楼阁沐浴在了一片混沌金光当中。
相比其他内廷机构,翰林院要清闲许多,挂着学士之衔的刘祎之、范履冰等人各有公务,鲜少前来院内,而其余待诏们除非帝王召见,一般也是呆在各自的公事房无所事事,以至于大唐官场流行着一句俗话“要清闲翰林院,点卯品茶看书卷”。
当然,凡事皆有例外,目前负责撰写的应贤院便是印证了这句话,成翰林院内忙碌的地方。
“解琬,你昨日撰写的那一章我已经看了,有几处仍是值得斟酌,你再拿去好好修改一下,明日送给我过目。”
“是,上官学士,我这就拿去修改。”
“还有你,郭元振,专心一点用心一点,昨日送来的书稿竟有错字,这可是不该有的错误啊。”
“诺,学士放心,在下今后一定会更加仔细。”
上官婉儿轻轻颔首,又将目光转向了一干书吏,沉着小脸言道:“还有你们,收集的撰书资料为何竟是参差不齐让你们选其精华去其糟糠,就不明白我的意思么难道真的要我亲自跑一趟弘文馆”
闻言,其中一名书吏颇为委屈地言道:“上官学士,并非属下虚应故事,而是弘文馆那些人实在太可恶了,我们前去的时候总要等上许久,方才打开藏书阁之门,时间紧急因此抄写书料非常忙乱,才会有所失误。”
上官婉儿柳眉轻轻一挑,言道:“竟有此事我记得先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书吏也是满脸地疑惑地开口:“侍诏,也不知是否是属下多心,这几天弘文馆之人似乎对我们颇为冷漠,许多时候都是爱理不理的,属下也想不透其中缘由。”
上官婉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