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看了他一眼,突地吩咐道:“你先将门栓上。”
陆瑾好气又是好笑,依言栓上了房门,调侃笑问道:“怎么,莫非又有燕窝汤喝”
上官婉儿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模样,正色言道:“七郎,你猜刚才赵道生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陆瑾微微一怔,言道:“不知,莫非与我有关”
”算是吧。“上官婉儿轻叹了一声,望着陆瑾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赵道生是请我帮他寻找一人,巧的是,他也如七郎这般,正在寻找谢怀玉的下落。“
此话不吝于平地惊雷,震得陆瑾陡然神色大变,心脏也是急促地跳动了起来,一时间竟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不能置信地言道:”你,你说什么,谢怀玉你确信赵道生说的是谢怀玉“
”对,婉儿绝对不会听错。
”上官婉儿肯定地点点头,接着言道,“而且赵道生还说过谢怀玉曾于龙朔年间在内廷任职,恰好与七郎你的线索对应。“
陆瑾依旧处在深深的震撼中没有回神,原本以为查找阿爷的下落已经中断,就连他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放弃寻找的念头,然而没想到现在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也有人再寻找阿爷的下落,而且找寻的地方也是指向内廷。
见陆瑾呆呆站立,面上神色变幻不止,上官婉儿忍不住疑惑问道:”七郎,恕我多嘴问一句,那谢怀玉究竟是何人,为什么你与赵道生都在寻找他“
对于这个问题,陆瑾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轻叹言道:”我也不知道该当如何说起,总之谢怀玉对我很重要就是。“
闻言,上官婉儿大感郁闷,言道:”七郎,我记得上次我问你此事时,你也是这样回答我的,难道你就信不过婉儿,不能对我实言相告么“
陆瑾沉默半响,言道:“并非是在下刻意隐瞒三娘,只是谢怀玉牵扯到了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事,因此我不得不寻找他的下落,还请三娘谅解。”
上官婉儿明白他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因此也并不勉强,眉头紧蹙开口道:“可是现在,就连赵道生也开始再寻找谢怀玉的下落,赵道生向来为李贤的亲信,难道此事是李贤授意的”
此时陆瑾的心头也是一片云里雾里,按照他以前的猜测,阿爷本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因此寻找起来才尤为困难,然而没想到赵道生居然也莫名其妙地调查他的下落,而且这背后说不定还是受到了李贤的指示,那么事情就变得不是那么简单了。
不过陆瑾现在已经确信了一点,阿爷以前肯定是进入过内廷,否者赵道生也不会取得与他同样的线索,为今之计,当弄明白赵道生找阿爷究竟所为何事了。
心念及此,陆瑾心里面不禁萌生出了夜探东宫的念头,说不定能够从中查出点什么,了解追查谢怀玉下落一事究竟是李贤的意思,还是赵道生个人所为。
瞧见陆瑾若有所思的模样,上官婉儿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禁心头一跳,慌忙言道:“怎么,莫非你准备夜晚偷偷前去东宫调查这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尽快查明他们的用意。”
“七郎,你现在可是翰林院待诏,天后视为心腹的北门学士,何能再如以前那般作出夜行皇宫之事若你被侍卫发现了怎么办若是不小心泄漏了行踪又怎么办你总该为自己想想,万勿这般冲动。”
陆瑾明白上官婉儿是真正替她担心,不禁轻轻颔首,轻叹言道:“三娘说得对,这么做的确有些太轻率了一些,看来也只有另寻他法了。”
上官婉儿沉吟半响,正容言道:”七郎,其实我倒觉得赵道生调查谢怀玉对你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现在你的线索全断,何不就这么隐藏于后,仍由赵道生四处调查,届时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况且你现在正值科举的关键时刻,实在不宜为了此事分心,还是当以科举为重。“
陆瑾听得点头不止,思忖半响后,言道:“然而我担心赵道生也会如我这般一无所获,从而放弃调查,看来须得想个办法,坚定赵道生调查的决心才行。”
上官婉儿问道:“莫非七郎有什么好办法不成”
陆瑾点头言道:“办法自然有,只要让赵道生找到些许线索便可。”
“但是,目前线索皆无啊要如何才能让他找到线索呢”
“三娘子何其懵懂没有线索,难道我就不知道无中生有么”陆瑾笑了笑,问道,“不知三娘子可会作画”
上官婉儿恍然明白了过来,笑语道:“莫非这谢怀玉乃是丹青高人”
陆瑾轻轻颔首,说道:“我们可以作上一幅画卷,其后留下谢怀玉的名字,将画卷做旧之后,再送给赵道生,让他相信谢怀玉以前便在内廷之中,坚定他寻找之心。
”
上官婉儿听得美目光彩连连,展颜笑道:“七郎果真深谋远虑,光此画卷,想必赵道生一定会为了找到谢怀玉而不予余力,好,那我就作上一幅画卷来,让你能够施展此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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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一章陆瑾设计
说完之后,上官婉儿立即找来宣纸铺在了书案上面,将一块上等的松烟墨投入砚台内注水研磨,片刻之后,一汪油亮的墨汁已是出现在了陆瑾眼前。
陆瑾不通绘画,然却知道松烟墨乃是最适合用来作画的石墨,而且画成之后墨汁黑中略微带黄,更能为画卷带上一种别样的美感,光从上官婉儿用墨来看,便知道她一定是颇擅丹青。
果然,上官婉儿将手中毛笔蘸满墨汁后,立即非常娴熟地在宣纸上挥动作画,笔锋走如游龙,运笔沉稳遒劲,一勾一勒尽显大家风范,及至大半个时辰,一幅山水画便是作好。
陆瑾凝目望去,只见那画中之山雄伟壮丽钟灵毓秀,层层叠叠连成一片更显巍峨之姿,而那画中之水温柔地缠绕着崇山峻岭,峡谷沟壑,宛如一条绸缎,端的是非常美丽。
看着看着,陆瑾不禁轻轻一叹道:“如此美丽的画卷,却只用来诓骗赵道生,当真有些可惜了。”
上官婉儿自然听出了陆瑾言语中的赞美之意,莞尔笑道:“少贫嘴,你若喜欢,以后婉儿再为你画一幅便是,当务之急,还是先将此画拿去做旧,不要让赵道生看出了端倪。”
陆瑾颔首应是,突然拿起毛笔,在画卷右侧题上了一首诗句,是为:东风一样翠红新,绿水青山又可人,料得春山更深处,仙源初不限红尘。
写完之后,陆瑾却是没有笔,琢磨了半响,方才一笔一划地在诗后面落上了名字:江宁谢怀玉。
上官婉儿一直留意着他所写的内容,见状恍然言道:”原来这谢怀玉竟是江宁人士,不过七郎,你这般临摹他的签名,也不知是否相像“
”足可以假乱真。“陆瑾笑了笑,显然是说不出的自信。
要知道以前他的书房满是阿爷所留下来的手抄书,对于阿爷的字迹更是熟得不能再熟,若非特别了解阿爷字迹的人,是绝对难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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