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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蜀中布衣 2375 字 2023-10-13

一席话听得上官婉儿心思澎湃,如痴如醉。

这便是她心目中的陆瑾,才华横溢,心怀天下,铮铮傲骨,那天之娇女太平公主在他的眼中也如同无物,他并非不懂得获得当朝公主相助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也并非不懂得那是一条能够尽快获得官场晋身的康庄大道,而是他的为人为事的原则,是将官阶晋升建立在个人功业之上,绝不允许自己去阿谀奉承,折腰侍奉权贵。

此生能够与陆瑾这般奇男儿相识,上官婉儿觉得自己真是夫复何言。

然而她也明白陆瑾性格中的致命缺点,斟酌半响,轻轻言道:“七郎为人,婉儿岂能不知然而你须得记住,皎皎者易污,峣峣者易折,大才独行于世,若自负傲骨不愿随波逐流,终会败亡。切记切记”

陆瑾思忖了一番,终是点了点头,便要说话之际,突然听到一阵热闹喧嚣平地而起,闹哄哄传了很远。

春日踏青,本追求的是一片宁静祥和,如此大吵大闹的确甚为不妥,陆瑾举目望去,却见远处处有一衣壮汉正在表演功夫,一口环首大刀舞得是刀光熠熠,风声霍霍,博得了围观人们的高声喝彩。

陆瑾本就是武艺高手,瞧得那衣壮汉表演的刀法,便知道完完全全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而已,正欲失笑而走,却见那衣壮汉突然收刀而立,对着周围人群抱拳拱手道:“诸位洛阳城的父老乡亲,小的名为冯小宝,乃京兆鄠县人士,初来洛阳盘缠用尽,无以为业只得卖艺为生,还请大家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小宝叩谢诸位大恩大德。”言罢连连躬身,其形大是谦卑。

话音落点,立即有些许看客慷概解囊,然而打赏的多为一两文钱,丢在衣壮汉捧着的铜锣上哗啦啦直响,也使得他的笑容愈发僵硬了起来。

时才幸幸苦苦卖命的一番表演,汗流无数又苦又累,居然只得到了这些点赏钱,换作是谁都铁定高兴不起来,衣壮汉正是如此心理。

好在他也并非以此为生,转身来到放在地上的行囊前,从中掏出了一个细脖陶瓶,勉力笑言道:“各位乡亲父老,在下除了擅长拳脚之外,更是制药卖药的好手,这个瓶内装的是我们冯家特制的跌打伤药,具有疗伤活血,消肿化瘀的功效,只需十文便可买得一瓶,大家不妨买回去试试,保管有所奇效。”

陆瑾微微一想,顿时明白了这名为冯小宝的衣汉子的心思。

他先故作表演刀剑惹来路人驻步观看,聚拢人气之后再向路人兜售药物,这般方法的确比沿街叫卖要妥当得多,果然,立即有数名路人掏钱卖药,端的是非常行之有效。

走到陆瑾这里时,冯小宝看了看陆瑾与上官婉儿衣衫华丽,风度翩翩,心知他们非富即贵,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然而肚腹的饥饿终归战胜了心头的犹豫,他上前一步谦卑言道:“这位郎君,小的所授的跌打伤药乃祖传秘方,真的是非常不错,郎君要不买一瓶试试”

陆瑾心念他也是可怜之人,展颜笑道:“好,那我也买上一瓶。”

冯小宝露出了感激零涕的笑容,接过陆瑾递来的铜板后毕恭毕敬地深深一躬,这才转身而去。

瞧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后,上官婉儿这才哑然失笑道:“这般卖艺表演当去市集为上,此人却前来洛河之畔叨扰着一片安宁,而且还在此兜售跌打伤药,真是一个十足的莽汉,难道他就不怕巡街的武后乎”

话音刚落,陆瑾便看见几个庞大腰圆的武侯从远处而来,人还未至,已是亢声喝斥道:“何人胆敢在河畔聚集喧嚣,还不快快散开。”

此话一出当真是平地惊雷,原本聚成一圈的路人闻声,全部慌乱四散而走,那卖艺汉子更是吓得脸青面白,扛着那把环首大刀,飞一般地抓起包袱也是灰溜溜快步而去,其形皎洁如兔。

陆瑾忍不住捧腹大笑道:“婉儿,我第一次发现你可真是一个乌鸦嘴啊。”

上官婉儿也是忍俊不禁,故作嗔怒地哼了一哼,白了她一眼前行而去。

第三八三章洛阳卖药汉中

上巳节出宫来到洛水踏青,太平公主原本闷闷不乐的心情并没有为之好转,反倒是愈来低落。

千金公主乃高祖之女,年逾五十却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举办踏春饮宴更是不会含糊,直接吩咐仆从在天津桥南侧圈围了数十亩地,其外栅栏相围,其内帷幕处处,居中之地更留下了一片偌大空地,专供娱乐玩耍。

除了邀请到尊贵无比的太平公主外,千金公主还延请了许多显赫贵妇,十余女子不分年龄济济一堂,环肥燕瘦坐于帐中,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倒也热闹不绝。

这些贵妇仕女们平日里无所事事又家财万贯,最喜欢在这等节日里聚众饮宴赌博,其中又以相扑最盛,并蔚然成风,参加踏春宴席时自然也要将府中相扑带上,一来可以赌博为乐,二来也可以彰显府邸养士气派。

此际空地上正进行着激烈的相扑比试,两名强壮结实的大汉着上半身,只在腰间悬了一条遮羞用的布帛,身子相抵怒喝连连,嗓门直贯云霄。

太平公主对相扑比试一直比较感兴趣,此番出宫,亲自下令让宫中相扑队的赛翁仲与她同来,随意押上百金聊作娱乐,自己则懒洋洋地依靠在凭几上,握着白玉酒杯浅尝杯内葡萄美酒,然而看得半天却没了兴趣,大感浑然不是滋味。

千金公主颇善察言观色,瞧见太平公主这般模样,心知她必定是有所心事,故作随意地言道:“令月啊,姑婆可好不容易将你请出宫来,目的是想让你好好玩玩而已,毕竟那深宫大内呆久了也忒无聊,你说对么”

太平公主不置可否地一笑,晃了晃手中酒杯,作出一个请酒的手势,这才笑言道:“姑婆此话不错,偌大的公主院只得令月一个人居住,现在父皇母后尚未回宫,宫内的确也太过冷清了一些,能够出来游玩一番正是令月心头之愿。”

千金公主嘴角一勾,微笑言道:“但是姑婆却见令月今日心情似乎不佳啊,也不知道是何等因由”

太平公主神微怔,却有些不知从何处说起的感觉,正愁不知该如何回答,千金公主忽地拍手笑道:“啊,我明白了,令月这个年纪正是少女怀春之时,莫非是有了心仪男儿难解相思之愁,才会这般闷闷不可”

一席话听得太平公主芳心暗惊,急忙坐直身子辩解道:“姑婆,你这是什么话令月岂会有心仪男儿”一席话落点,俏脸已经满是红晕。

千金公主本是玩笑之言,瞧见太平公主略显慌乱的羞怯模样,心头顿时为之一凛,暗忖道:糟糕,莫非真的被我说中了”

心念及此,千金公主有心打听明白,微笑言道:“姑婆也是过来人,令月你现在的心事我以前也曾经有过,并没有什么值得羞耻的。”

太平公主美目怔怔地望着她,狐疑道:“怎么姑婆你以前也曾少女怀春”

千金公主笑了笑,眼眸微眯露出了一丝缅怀之色,牵得那条鱼尾纹更为深刻:“我还记得那一年是贞年十九年,姑婆正值十六七岁的曼妙年华,一日在太极宫无聊闲步,偶然遇到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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