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看门者正是6瑾的时候,他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礼节性的微笑,拱手言道:“6御史,咱们又见面了。”
6瑾拱手回礼,瞧了瞧周围如此架势,故作不解的询问道:“深更半夜的将军也不休息,带着人马来到本官门外作甚”
丘神勣绷着脸言道:“6御史可知今夜皇宫生了什么大事”
6瑾想也不想就摇头道:“抱歉,本官不知。”
“不瞒6御史,今夜有刺客混入皇宫内,意图不轨行刺天后,其后刺客乘机脱逃,隐匿在长安城内,天皇天后龙颜大怒,下令本将率军搜寻。”
6瑾心内隐隐明白了过来,脸膛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苍白:“如此说来,丘中郎将是准备入本官之府搜查刺客呢”
6瑾本以为丘神勣一定会点头言是,然而没料到丘神勣却是摇着头言道:“非也,天皇天后指定由6御史你带领金吾卫负责搜查刺客,而末将是专程前来相助6御史。”
“什么”6瑾陡然一惊,有些不能相信的问道,“天皇天后竟然本官带兵搜查”
“对,圣意就是如此。”丘神勣点了点头,显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霎那间,6瑾大感哭笑不得。
没想到正在他担心会被识破刺客身份的时候,天皇天后莫名其妙的来了一道口谕,让他负责抓捕刺客,如此一来,倒是再也不用害怕有人会上门搜查了。
不过此事倒也太过巧合了一点,贼来抓贼,仿若是为他解围一般。
莫非是太平公主
6瑾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心内不仅暗暗叫绝,若真是太平,如此安排那真是帮了他大忙。
见到6瑾兀自沉吟不语,丘神勣奇怪问道:“6御史,你莫非有什么问题”
6瑾恍然回过神来,摇手笑道:“没有,天皇天后的圣意本官自然领命,还请丘中郎将暂且稍等,容本官换一件衣服,立即奉谕率军捉拿刺客。”
片刻之后,金吾卫们在6瑾与丘神勣的率领下飞出坊门,来到了朱雀大道,开始搜捕刺客。
与此同时,京兆尹安排的武侯坊丁们也从各自的睡窝中爬了起来,骂骂咧咧的开始在寒风中四处搜查,原本安静祥和的长安城顿时喧嚣吵闹一片。
可是所有人做梦都不会知道,真正的刺客此际正骑在高头大马上,由金吾卫陪同着威风凛凛的巡逻长街,不时还对搜剿的卫士、武侯、不良人指点安排,他严峻的神情下却隐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
而深宫当中,太平公主已是静悄悄的睡下了。
躺在榻上想及刚才与6瑾的一番遭遇,以及6瑾略显窘迫局促的模样,她不禁露出了愉悦开心的笑容,仿若蜂蜜一般已是甜到了心里。
然而很快,太平公主忽地想到了那个横亘在她与爱郎之间的女子,娇靥上的那丝笑容又是消失不见,换作了一副冰冷之色。
“上官婉儿,你给本宫等着”她咬牙切齿的喃喃一句,纤手不知不觉抓紧了锦被一角,目光一片凌厉。
第六五八章葡萄美酒黄金刀上
太液池内有一座假山,名为蓬莱山。
蓬莱山上有一座凉亭,名为太液亭。
时至黄昏,沉沉暮霭即将笼罩庞大的长安城,波光粼粼的太液池倒影着西方天际最后一丝晚霞,烟雾迷离而又飘渺,就好似上官婉儿现在的心情。
今日午后,上官婉儿突兀接到了太平公主令人送来的传书,邀约她今日傍晚前来蓬莱山上的太液亭内游玩。
对此,上官婉儿本是不愿意前来,甚至想找个理由推辞不前,但她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即将要离去的节骨眼上得罪太平公主,而且三日之后就行将离开长安,从此与太平也算天涯两隔,临走见一见,聚一聚似乎也算在情理当中。
故而,上官婉儿义无反顾的来了。
画舫在太液池徐徐前行着,晚风萧萧,长桨摇摇,六盏风灯如同漫天水雾中的萤火,上官婉儿独自一人屹立在船头,望着行将接近的蓬莱山,秀眉不禁轻轻的蹙了起来。
画舫行至青石码头上停泊,一名年轻的内侍跳下船去将绳索紧紧的系在了码头旁边的圆柱上,紧接着又利索的为上官婉儿铺了一块下船所用的船板,这才恭敬地站在一旁侍立。
上官婉儿微微颔,一身淡绿色的宫装长裙穿在身上恰若弱柳扶风,她步履稳健的步下画舫,沿着从码头蜿蜒伸出的青石小径,朝着山顶走去。
大概是因为昨天夜晚出现刺客的原因,蓬莱山守卫非常的严密,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威风凛凛的羽林卫们手持矛戈树立在登山小道两旁,身上所穿的铁甲在等人高的路灯照耀下镀上一层金色光晕,使其看上去如同天兵天将一般。
上官婉儿脚步不歇,沿着登山小道绕山而上,快走到山顶的时候,便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正站在那里等候。
“婉儿来了么”
太平公主笑盈盈的向前走来,历来喜欢穿着华服的她今夜罕见一身素色宫装,散飘飞容颜绝色,信步娉婷而至,婀娜丰满的身姿流露着动人之姿。
见状,上官婉儿立即停了下来,对着太平公主深深一躬道:“婉儿见过公主殿下。”
“你我闺中密友,何须如此客气。”太平公主微笑更甚,上前一步牵着上官婉儿有若无骨的小手,亲自将她拉入太液亭内,指点着里面的事物微笑问道,“看看,如何”
亭内设有一张宽大的案几,案上葡萄美酒夜光杯,麋鹿烤肉黄金刀,看上去直是诱人无比。
见状,上官婉儿不禁颔笑道:“妙物天成,对月豪饮,公主真乃当之无愧的雅士。”
“雅士呵呵”太平公主轻轻摇头,口中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言道,“太平也只是附弄风雅而已,说起高雅名士,怎能及得你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微感太平公主此话有些不对,听似玩笑又似揶揄,甚至还有些认真的味道,她急忙作礼道:“公主乃是大唐帝姬,金枝玉叶,婉儿不过区区宫奴,即便有些许文采,也是小打小闹而已,怎能及得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凤目微阖,眼神有些玩味,半响方才淡淡道:“来,坐了。”言罢,伸手作请。
上官婉儿觉得太平公主今日有些奇怪,不容多想,她撩起衣裙坐在案前软垫上面,肃然挺直了腰身完全没有一丝放松的模样,大感如坐针毡。
太平公主却是悠哉悠哉的慢慢坐下,一旁侍立的宫娥已是心明眼亮的送来一个凭几容公主依靠,而另一名宫娥则提起案头的那只白玉酒壶,膝行于侧小心翼翼斟酒,红如鲜血的葡萄美酒已是流入了夜光杯中。
待到侍女斟酒完毕,倚在凭几上的太平公主却慵懒地挥了挥手,淡淡言道:“这里毋须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喏。”侍女们柔柔应得一声,轻步出亭而去。
一时之间,太液亭内就只剩下了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两人,使得上官婉儿更是大感紧张,她勉力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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