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说如实说下去”6瑾绷着脸沉沉一声。
宋璟无可奈何,只得如实回答道:“6帅,昨夜平西军丝毫不受约束,入城之后掳掠不断,不少军卒为了多记战功,对城内百姓大肆屠杀,他们关心的是头颅,而非性命,至于程都督那边,末将听人说程都督有言在先,士卒抢掠而得的财宝本人可以留下三成,另外七成充作军饷,故而兰州边军才会如狼群一般蹂躏着临泾县城。”
6瑾心头疑云豁然大明,一股怒火顿时从心底腾起,脸色也是变得一片铁青。
恰在此时,一阵隐隐约约的抽泣声随着呼啸而过的冷风传入了6瑾的耳朵。
他微微愣怔,目光循声搜寻,终于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入口出看到了一个女子。
那是一个大概二十些许的年轻女子,长散乱,衣衫褴褛,此刻正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孩童轻轻低泣着,如此模样在遍地死尸中说不出的凄凉。
6瑾心绪大动,不容多想翻下了马背,踏着积雪朝着小巷走了过去。
宋璟和护卫骑士见到6瑾孤身上前,慌忙下马陪同而往。
急促的脚步顷刻就至,站在那位年轻女子面前,6瑾这才现她怀中抱着的那个孩童脸色苍白,右臂胳膊血糊糊空无一物,像是手臂已经砍断,正在低低痛呻不止。
再看那位女子,身上所穿的一件短襦几乎烂成了布条,浑身上下肉光可见一片雪白,只能说是勉强遮挡住了隐私部位。
而在女子手臂脖颈,更是残留着道道惨烈的瘀伤,不用问她也是遭到了官军士卒的。
6瑾显然明白了此点,他如被雷击般呆愣在原地许久,嘴唇动了动想要出言劝慰,然而话到嘴边,却是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6瑾忽地一声喟然叹息,叹息声中夹杂着深深的愧疚之情。
他忽地伸手解下了所披着的大军统帅特有的金丝斗篷,双手扬起将斗篷猛然一甩,将之小心翼翼的覆盖在了身前正哭泣不止的年轻女子身上,希冀能够为她遮挡住刺骨的严寒。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退后数步,对着那位年轻女子深深一躬,这才转身对着宋璟寒声道:“走,跟我前去兰州边军大营。”
宋璟明白6瑾这是要去干什么,想要劝说却又不好开口,立即默默然应命了。
厮杀了整整一夜,兰州边军已是回到位于城南的大营内休憩。
程务挺刚刚睡下不久,便听到军吏禀告说平西军总管6瑾到访,正在中军大帐内等候。
听完禀告,程务挺却是不屑一笑,起身穿上一件舒适温暖的袍衫,又在一名少年军仆的伺候下吃罢一盆肥美的羊肉汤之后,这才慢腾腾的朝着中军大帐去了。
“呵呵,不知6帅亲自到来,本官实在有失远迎啊”
走入大帐,程务挺当先便是一句,不过口气中更多的却是揶揄,而非客气,毕竟上次因为战事决策与6瑾争执了一通之后,他已是记恨在了心头。
6瑾也没有起身,也没有拱手,平静如常的坐在案后,淡淡问道:“程都督,不知昨夜兰州边军杀敌几多”
程务挺自然感觉到了6瑾平静表情下的冷然,他负手傲然而立,昂昂言道:“大概五六万吧,怎么莫非6总管有什么意见不成”
6瑾嘴角忽地绽放出了一丝冷笑,直言不讳的质问道:“那你可知临泾县内有多少百姓死在了你们的屠刀之下”
程务挺微微一滞,紧接着挺起脖子亢声言道:“临泾县百姓不是叛军就是叛军家属,难道杀不得么本官这么做也是为朝廷除害”
6瑾冷笑点头:“好一个为朝廷除害,朝廷从来没有让你滥杀无辜,也从来没有允许你不听将领程务挺那你可知你已经犯了大罪”
程务挺恰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变了脸色,强忍怒气沉声言道:“6总管,本官乃是正三品兰州都督,统领一方执掌一隅,即便是在朝廷宰相面前,我也何须太过客气现在颜面已经给足你了,凡事适可而止便行,可不要给脸不要脸,以为我程务挺好欺负”
“啪”的一声大响,6瑾拍案霍然站起,怒声道:“好那我今天就要试一试可否治得了你程务挺来人,给我拿下此人”
6瑾话音刚落,数名平西军军卒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便是一拥而上,将尚在愣怔当中的程务挺摁在了地上。
程务挺这才回过神来,又踢又叫挣扎不止,原本干净整洁的袍服顿时变得肮脏凌乱。
眼见他居然还敢挣扎,平西军将士们可不管是都督还是总管,扬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的几个耳刮子,打得程务挺晕头转向的同时,也使得他停止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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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二章泾州安抚使
再看程务挺,此时已是髻凌乱脸上布满了尘土,面颊红肿得老高,嘴角也是溢出了丝丝鲜血,他双目怒瞪直视着6瑾,愤然高声道:“6瑾大胆你不过区区从四品上的少卿,本官可是正三品兰州都督,尔安敢以下犯上”
6瑾丝毫不为所动,冷冰冰言道:“本帅奉长安留守府之令负责平叛事宜,不管你是何人何职,只要率军来到关中,便要听我号令,遵我军纪,如今尔纵容士卒在临泾县内掳掠,满手血腥,实在罪大恶极,若不将你施以军法惩戒,如何正我军心将程务挺押出去,军法伺候”
“诺”平西军将士轰然应命,立即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程务挺押出了帐外。
聚将鼓轰然鸣动震撼四野。
片刻之后,中军大帐外面的空地上聚满了平西军以及兰州边军的士卒,大家不能置信的望着被绑在中央立柱上的程务挺,全都忍不住膛目结舌了。
随着一阵密集的战鼓声,甲胄在身的6瑾步履坚实的登上了正北面的高台,目光巡睃一圈断然开口道:“诸位将士,昨夜我军攻破临泾县,本是大功一件可喜可贺之事,然而入夜之后,兰州边军在城内大肆抢掠残杀,不少无故百姓均是命丧屠刀之下,如今城内血腥一片冤魂处处,实在惨绝人寰,兰州都督程务挺身为兰州边军统帅,不遵将令恣意妄为,对于昨夜惨剧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本帅奉长安留守府负责主持平叛战事,现根据军纪褫夺程务挺兰州边军统帅一职,杖行三十以儆效尤。”
6瑾的话音落点,原本寂静无声的军阵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显然被6瑾如此严厉的决定惊呆了。
被绑在柱头上的程务挺头戟张,额头青筋乱跳,如同一只困在笼中的狮子般嘶吼道:“6瑾,本将乃正三品兰州都督,你胆敢动刑信不信本官到天皇天后那里你参你一本”
“悉听尊便”6瑾面无表情的应得一句,挥手下令道:“来人,行刑”
军令一下,便有两名手持军杖的军士走到了柱头边,解开程务挺身上的绳索将之按在地上,扬起木杖朝着程务挺狠狠打去。
“一、二、三、四”
沉闷的杖击声伴随着程务挺撕心裂肺的大叫不断响起,顷刻之后,程务挺臀部已是血肉模糊一片。
在场将士们见到高高在上的兰州都督程务挺如此惨样,全都噤若寒蝉一言不,整个军营安静得如同深山峡谷一般。
而6瑾始终站在高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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