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人则獐头鼠目,身形瘦弱,唯一让他吸引住别人目光的是腰间所悬挂的那柄长剑,这正是表明其游侠的身份。
陈子昂略显惊讶的望着陆瑾,霎那间便是认出了他,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之色,言道:“噢呀,竟是陆郎君,没想到某刚来洛阳,便遇到了你。”
陆瑾对着陈子昂抱拳一拱,沉声言道:“陈郎君毋须惧怕这卑劣游侠,一切有在下为你做主。”
见到居然有人胆敢上前管闲事,那獐头鼠目的游侠顿时怒了,衣袖一抖“呛啷”一声抽出长剑,怒声言道:“多管闲事的田舍奴,抽出你的剑,有本事咱们单打独斗一场。”
陆瑾冷冷一笑,双手后背傲然笑道:“对尔等市井狂徒,何须本郎君出剑,有本事攻来便可。”
听到这位年轻郎君居然手无寸铁的对战那看似厉害的游侠儿,围观的人群们顿时爆发出了阵阵惊叹一声,显然不解他有何本领,居然这般狂妄。
陈子昂多少明白陆瑾乃是身怀武功之人,否者当初在杏林宴上也不可能与郭元振打成平手。
他心知现在并非讲究客套的时候,对着陆瑾一脸感激的拱手道:“多谢陆郎君出手相助,还请郎君一定当心。”
陆瑾点了点头,对着那名游侠勾了勾手指头,甚是轻蔑的言道:“来,出招吧”
那獐头鼠目的游侠眼见此人这般看轻自己,顿时忍不住一阵怒火中烧,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清啸,已是提起长剑朝着陆瑾冲杀而来。
第八七八章故友相见
面对这人凌厉快速的攻势,陆瑾依旧背手而立嘴角含笑,旁人眼见他这般托大,均是发出了不能置信的惊呼,不少人已是担心下一刻这年轻郎君便会命丧在游侠的刀剑之下。
待到那游侠冲进身畔的那一霎那,陆瑾身子轻轻一晃,恰如鬼魅一般忽然动了。
他顺势绕着游侠一个贴身大滑步,竟是闪到了游侠的左侧,脚尖伸出微微一勾,恰到好处的绊在了游侠的脚踝之上。
那游侠急速攻来收刹不住势子,竟是向着前方飞跌而去,“哎哟”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连手中的长剑也是抛飞于空。
陆瑾微微一笑,轻轻跃起抬腿一踢,脚尖正中抛飞半空那柄长剑的剑柄,长剑嗖的一声向着倒地不起的游侠射来,犹如长虹贯日般插入离游侠不过三寸之地的夯土之内,剑身兀自颤抖不止。
轻轻落地,陆瑾抬起右手微微一掸粘在衣角上的尘土,口气一如刚才的冷然不屑:“乘本郎君没有动怒之前,速速滚去”
那游侠惊疑不定的望着陆瑾,这才知道此番碰到了高手,怨毒的瞪了陆瑾一眼,抽起插入地面的长剑,转身狼狈而去了。
这时候,人群才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呐喊之声,显然大是佩服陆瑾高超的武艺。
陈子昂走上前来,一脸感激的拱手道:“七郎大恩大德,陈子昂实在没齿难忘。请受之昂一拜。”言罢,又是深深一个大拜。
陆瑾急忙伸出手来扶住了他,笑语言道:“四年未见,子昂兄为何这般见外了快快请起。”
陈子昂本是洒脱之人,也不过多客套,望着陆瑾英气勃发的模样,不禁回忆起两人在杏园宴上的初遇,颇为感概的言道:“是啊,四年了,子昂这一去再次归来,已是四年之久了啊”
见陈子昂风尘仆仆,肩头还挂着一个青布包袱,陆瑾疑惑问道:“怎么,子昂兄莫非刚到洛阳么”
陈子昂点了点头,一脸振奋的开口道:“那日与七郎长安一别,某返回故乡梓州射洪县,在金华山上结庐潜心读书,数年之中遍观儒家经典学,今岁连过乡试、会试,特地前来洛阳参加新科省试,对了,还记得昔年七郎你曾言及你有进士之志,不知可有参加科举进士及第”
没想到陈子昂居然没有听过自己取得进士头魁一事,陆瑾倒是有些不好如实回答,深怕打击到这位功读数年,风尘仆仆前来洛阳参加省试的绝世英才,只得含糊不清的笑呵呵回答道:“调露二年在下曾参加科举,成绩只能算得勉勉强强。”
“没考中也是无妨”陈子昂大手一拍陆瑾的肩头,已是曲解了他的意思,哈哈大笑道,“七郎你不过才二十岁,今后努力攻读数年,自然有的是机会,毋须如此气馁”
陆瑾想笑又不好笑,只得一阵点头,暗忖道:这陈子昂这些年莫非书读傻了不成居然消息如此的蔽塞,倘若让他知道自己乃是吏部侍郎、今科知贡举,岂不吓得当场晕倒在地
“对了,”陈子昂忽地想起了一事,笑语言道:“尤记昔日天后召见我等考校撰书之才,七郎你才华横溢前去了翰林院撰书,不知现在官居何职”
陆瑾笑着回答道:“某如今在吏部任事。”
“噢呀,吏部,那可是令人羡慕之处啊”陈子昂惊讶一句,露出了真心为陆瑾感觉到高兴的笑容。
便在这个时候,突然闪来一人,恰好立在了陆瑾与陈子昂的旁边,对着陆瑾连忙拱手道:“原来这位郎君竟在吏部任职,请恕在下眼拙,有礼了。”
陆瑾仔细一看,此人大概三十左右,身形矮佝偻,看上去恰如一个七老八十的老者,此刻脸上挂着满是讨好的笑容,眼眸中更是有着惊喜之色。
陆瑾迟疑了一下,询问道:“不知这位郎君是”
那人自我介绍道:“在下段简,乃是陈郎君的同乡,陆郎君这厢又礼了。”
陈子昂笑着解释道:“七郎,今番段郎君乃是与我一道前来参加省试,不过他考的是明经科,而我考的为进士科。”
陆瑾恍然的点了点头,心知此二人还没有落脚吃饭之处,便微笑言道:“今番能够与子昂兄在此相遇,也算是一场缘分,这样,不如就让在下为二位寻得一个不错的居处,房钱绝对公道,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陈子昂本就在为落脚之处而忧愁,一听陆瑾之话,顿时欣喜点头道:“如此那就多谢七郎了。”
陆瑾颔首一笑,拾起了刚才丢在地上的玩具,伸手作请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陈子昂一瞧陆瑾所拿的事物,不禁悠然笑道:“怎么竟是孩童的玩物,莫非七郎已经成亲生子了不成”
陆瑾呵呵笑道:“不错,在下去岁成亲,今岁喜得一儿,此乃我刚才在市集上买给孩儿的东西,没想到正欲离去,便遇到了子昂兄。”
陈子昂笑道:“成家立业之后,男儿才能专心功名,我陈子昂现年二十有二,依旧孜然一身,实在比不上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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