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有那样不详的预示,她就动了心思,找了好几个地方分别藏好,确保不会被萧恕一锅端。
买书打链子什么,想都别想。
她气哼哼地想,却又忍不住想起梦里其他细节而红了脸。
萧恕结束一天的拷问,才从昭狱里出来骑上马,就有几个刚好路过的纨绔子瞅见了他。
一连十天半月没有在金陵城遇见萧恕,总仿佛少了什么乐子。
一名公子喜道:
“这不是咱们萧大统领嘛!许久不见,一起去牡丹楼整几杯?”
“是啊是啊,萧大人,一起耍一耍再回去嘛!”有人抚掌相合。
他们都知道他家中无人,别说娶亲,府上就连个暖床婢都没有,平日里下值回府肯定也是无事,于是都热心邀请。
萧恕见都是几个与他相熟的公子,手拉住缰绳,思忖了片刻,侧头对身后的成谦道:“你回去同她说一声,我今晚要晚些回去。”
成谦一愣,须臾后才回过神,抱起拳应声。
几个纨绔子你看我,我看你。
并不知道他口里的‘她’是指的何人。
寻遍金陵城,谁能有这样大的面子让萧恕不归府还要报备一声。
他们能猜到的也只有皇帝了。
可摆明了皇帝才不会管他这档子事。
硬要说他府上有一个妹妹,可仔细想想,总不至于兄长还要听妹妹的话,简直闻所未闻。
又或者是刚从初城带回什么娇娇儿?
他们想了一圈,觉得最后这个可能性最大,正要张口打趣。
萧恕忽然却改变了主意,叫住了自己的近侍。
“回来,不必说了。”
成谦刚迈开的腿又收了回来,紧绷的脸色松懈了下来,仿佛刚刚给他的命令是一件多么离奇不讨好的差事一般。
萧恕想到这几天江燕如见他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想来也不会关心他回不回去,跟她特意去说一声,倒显得太看得起她了。
他轻哼了一声,扭头对几个纨绔子又问道:“去哪?”
回过神来的公子把手中的折扇一摇,朗声道:“自然是牡丹楼啦,萧大人不知,最近牡丹楼来了几个侍酒婢,功夫那可都是一流。”
再次听见牡丹楼,萧恕神色未变,只是浓长的眉峰挑起,“嗯?”
牡丹楼自从出了上回的事,被宣云卫上上下下都调查了一番。
背景倒是做得很干净,没露出任何可疑的马脚,那间机关房以及机关房连通的密道都被仔细查验过,也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只是从始至终所谓的牡丹楼东家也没有露面,只派来了一名老管事,转述了东家外出游历未归的事。
四处游历,归期不定便成了一个极好的挡箭牌,让宣云卫也无处查找。
至于牡丹楼本身,关门整顿了几天后又风风火火开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受到韩国舅的影响,也确有滔天的大本事。
那名公子话音刚说出口,才忽然想起萧恕曾经在牡丹楼吃过一个大亏,顿时又犹犹豫豫道:“萧大人,不介意吧?”
萧恕是一个没有畏惧心的人,刀山火海都敢上,怎么会惧怕区区一个牡丹楼,当即就很随意地应了。
正是黄昏,陆续有酒客左拥右抱,阔步迈进牡丹楼。
门口相迎的侍女热情招待,语笑喧哗,群情鼎沸。
几人簇拥着萧恕进了一间定好的雅间,立刻点上了好酒好菜,召上好几个奉酒的侍女。
一开始众人还是正正经经在喝酒聊天,等到酒过三巡,大家都喝得两眼熏红,这雅间内的氛围陡然一变。
几个身着单薄的侍女更是把外披一脱,露出里面像是抹胸一样的裙装,光裸的手臂像是洗净了的嫩白藕节,持着那鎏金的酒壶,宛若是瑶池的仙子在奉酒。
公子们顿时飘飘欲仙,一把扯过美人的小手,让她们径自把酒喂进嘴里。
侍女们半推半就,软倒在怀里,一边说着公子好坏,一边勾着手,让人吻她的香舌。
萧恕手指持着酒杯,漫不经心地环视四周,并不打算阻止。
在他面前,无论演得多么活色生香,他也不会动容。
牡丹楼的酒自然还是上品的好酒,入口醇香,回味悠长,他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一壶,刚要抬手就有一名带着浓郁脂粉香的侍女抬起柔荑,抢先一步从托盘里捡起酒壶为他斟酒。
“萧大人请用。”
萧恕瞟了一眼,拿起酒杯,“我记得从前牡丹楼可还没有这般的景象。”
以前的牡丹楼可比现在正经多了,一月不见,这里都快成了妖精窝。
“是,自然是贵客们有这样的需求,我们理应要服侍好。”面容姣好的侍女媚笑地回道,说话的同时把酒壶放在了桌面,身子骨像蛇一样就想依偎进他怀里。
在金陵城谁没听说过萧恕身居高位,却不近女色。
就是出入再多的风月场所也就只喜欢提着酒壶喝酒,谁来敬他,那是来者不拒,可也从没有见他醉过。
可要是谁送他女人,他却马上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