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光他们,宋人最后的勇气和骄傲就彻底被我踩在脚下来。
“皮室军,皮室军”
“大辽,大辽”
“有进无退”
对面的宋人的牌子手又组成了一道盾牌矮墙,耶律马五如何肯等敌人的枪手在盾牌后面列成阵势将长矛如森林般刺来。
他发出一声沉闷的大吼,直吼得丹田中隐隐着疼。
对面那个宋人牌子手一呆,手中的盾牌竟被耶律马五一斧劈开。“咻”一支羽箭平射而出,直插进牌子手的小腹,只留短短一截在外面。
那人疼得蜷屈下身体,没入人潮中再也起不来。
放箭的是马五的亲卫,还没等他射出第二箭。就有一柄长枪投来,把他钉在地上。
投出这一枪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十五六岁的青年宋军军官,他又接过一把长抢,端平了,喝一声朝前刺来。
枪尖擦着耶律马五的肩甲而过,刮出一丛火星,旋即又被冷风吹散。
马五“霍”一声砍断他的枪杆子,大斧在敌人胸口划出一条长长的裂痕。
那人将枪杆子劈头扔来,骂道:“狗鞑子”
然后,胸口突然暴开,将一片血泊泼在耶律马五面上。
眼前殷红一片,竟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狗鞑子”
“汪都头阵亡了”
对面的宋人同声大吼,红着眼睛扑上来。
在他们后面,神臂弓再次齐射,无差别地在人群中穿梭,顿时射倒一大片。
两军接触处,尸体垒起至少两尺,脚下全是滑腻的血泊,已经站不稳人了。
“宋狗,连自己人都射”
“疯了疯了”耶律马五脸上的血还在不住流,那是那汪姓军官的血,又咸又辣:“冲上去,冲上去,杀光他们”
“咻咻”又是一片人倒下去。
一个宋军突然从腰上扯下一物,狠狠挥来来。
“当”一声打在耶律马五的头盔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但那人也因为用力过猛,手中武器弹上半空,虎口也裂开了。
耶律马五看得明白,却是一柄金瓜。
“没有力气也使这种兵器”耶律马五正要一斧结果了敌人。
突然,在那使金瓜锤的敌人后面伸出来几只手将其扯了回去。
几柄长矛竖起,瞬间补上刚才因为汪姓军官阵亡而被打开的缺口。
有个敌军长矛手厉声大吼:“汪大年将军阵亡,我,副都头杨春接过我都指挥权,顶上去,除死方休。”
“啊”长长惨叫声传来,那个叫杨春的宋将面部中箭倒地。
另外一个长矛手继续大吼:“杨春阵亡,我,虞侯赵洪接过指挥权,顶上去,宁死不退”
同样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
“第一都第六队什将苟老实阵亡,我,副什将江山接管部队,杀”
“第三都,掌旗古尚洪阵亡,刘定一按照条例接管部队。刘定一今日战死于此”
“第四都,都虞侯孙陈阵亡,贾富贵接管过职司,贾富贵今日战死于此”
“第五都,第四队押官郝伟阵亡,王岳接管职司,王岳今日战死于此”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大吼。
“海州吴寻,今日战死于此”
“开封成青,死与此”
“济南宫攀,死与此”
契丹人开始慌乱了。
泗州军中军大旗下,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已经呆住了,包括一直立在王慎身边的杜束。
突然间,他眼中有泪水流下来:“够了,够了,够了,道思,够了”
王慎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眯缝着眼睛,任由被风吹的雪粒子强劲地打在他的脸上。
语气冰冷地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再等等,再等等”
“还要等,还要等,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杜束:“要死光了,这些可都是我大宋的热血男儿啊,将军,让背嵬军出击吧,求求你,求求你”
王慎转过头来,淡淡道:“部队打光了不要紧,这是战争,若是连一点伤亡都承受不了,泗州军凭什么在这乱世生存我只要长江,我只要建康,我只要胜利”
第八十九章背嵬军,出击
是的,我只要长江,我只要建康,我只要胜利。
王慎的脸已经被风雪吹得麻木了,仗打到现在,说是迟,那时快,其实也过不了不到四十来分钟,短促而激烈。
残酷、疯狂、血腥。
战鼓自擂响以来,就没有停过,一声高过一声。
心血也被这激烈之声震得沸腾了,燃烧了。
自建炎二年下半年以来,留守司丢掉开封,仓皇南逃;刘光世丢了淮西,跑去九江。
如今,宋军最大的两支野战军团已经兵无斗志。如果按照真实历史记载,这建康也会陷落。
一切的肇始,都因为留守司丢了这马家渡。今日战后,金兵还会发起一次偷袭。
然后,留守司全军崩溃。几万大军,被渡河的一千金兵打得全师尽没。
“杜充,庸碌小人;刘光世,豚犬尔。你们守不住长江,你们守不住建康,你们保护不了满城军民,守护不了江南百姓。那么,让我来”
“这钟山风雨又算得了什么,这将要倾覆的天穹,有我辈热血男儿,岂能就此倒塌”
耶律马五的眼前还在一阵阵发黑,竟有些看不清楚了。
眼前全是影影绰绰的人影,全是扭曲的咬牙切齿的面容,战斗到现在,双方已经杀出血性来。
契丹人胜在身高力大,经验丰富。和手下这些百战精锐比起来,宋人的厮杀显得笨拙而呆板,一开始就处于下风。
不过,这些混帐东西彼此之间的配合却好,而且悍不畏死。一投入战场,就在军官的带领下奋不顾身地朝前扑来。也因为这样,宋军的低级军官伤亡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