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支密密麻麻落到盘王军等人身上,转眼,杨再兴铠甲上就挂满了箭。
杨再兴舌迸春雷,长刀一挑,将旁边一顶正在熊熊燃烧的帐篷挑起来,朝前面扔去。
这情形煞是惊人,就好象有一片着火的红云当头砸去,瞬间将前面的敌人裹在无边的火海之中。
这顶帐篷虽然不大,可怎么也得好几百斤重,却被杨再兴轻描淡写地挑起,即便是天上的战神也不过如此。张用心中骇然,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可惜,杨再兴座下的战马却经受不住这样的重压,长嘶一声软了下去。
好个杨刀神,猛地抽出踩在马镫上的右脚在地上一蹬,硬生生将战马撑起来,接着如旋风一样地从火海中冲了过去。
铁骑踩中裹在着火帐篷中的敌人的身体,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折声。
那队贼军终于惧了,呐喊一声,顷刻散了个干净。
击溃了一队敌人,接着又是另外一队,然后是第三队盘王军众人都发出疯狂的大叫,一路向前,向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是一排木栅栏和一扇紧闭的木门,门两边是一座望楼。敌人更多,蜂拥着挤过来。
张用大喜,喊道:“杨兄弟,辕门,可算是杀出来了”
“答”“咻”响亮的风声,一支长矛从望楼上射来,瞬间将一个盘王军士兵扎在地上。
“床子弩,床子弩”张用畏惧地叫起来。
杨再兴大怒,拔出阵亡士兵身上的长矛,用尽全声力气朝上投去。
一声惨叫,弩手从箭楼上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辕门口同伴身上。
与此同时,杨再兴已经卷起一团银光撞进敌群之中。
惨烈的叫声中,漫天都是残肢断臂飞舞。
“当”木栅栏做的辕门被他一刀砍开。、
盘王军从曹成老营突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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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莫若兄弟
身后是燃烧的大营,火光中曹成军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惊慌奔逃的士卒。
如果不出意外,这场混乱不到天明平定不下来,曹成也没有可能再追上来。
拉住战马停在远处,杨再兴得意地看着张用:“如何”
张用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他趴在马脖后虚弱地说:“杨兄弟真是天神下凡,虽西楚霸王也不过如此,服了,服了”
杨再兴恨恨道:“某好歹也是杨家将后人,如何能够去做汉奸。可惜我人马实在太少,再多上一两千人,今日必然将刘麟、曹成、曹亮的脑袋摘下来当夜壶使。走,大伙儿抓紧走他娘的”
张用:“杨兄弟这是要去哪里”
杨再兴不耐烦地耸了一个下眉头:“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向南回老家去。听说王道思去了湖南,这姓王的别的不成,可打仗却是很厉害的,老子还真有些服气他。摩尼妖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想必湖南已经被泗州军平定了,正是咱们回家的时候。不过,在回去之前,我先去江汉抢上一把。两手空空回去,某还有何面目见人”
见他逃亡途中不忘抢劫,张用苦笑,想劝,转念一想:杨再兴劫掠成兴,我不也是如此,咱们大哥别说二哥,都差不多。
队伍跑了起来,这些盘王军的瑶人虽然赤着脚,却跑得极快,速度也不逊于奔马。一口气跑出去十来里地,只呼吸粗重些,汗水流了不少,却依旧精神。
张用心中赞叹,又忍不住问:“杨兄弟一身惊天动地的武艺,本该有个好前程,将自己名字留在史册上的,就这么回南方是不是太可惜了”
杨再兴不耐:“你管我张用,凭地话多,再多口舌,老子就要将你扔下了。你只剩半条命了,还是先留点精神吧,天亮的时候应该能够将你送到你军老营。到时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分道扬镳,后会无期。”
听他的意思是要送自己回老营,话虽然说得难听,张用心中却是感激:“多谢杨兄弟,不过,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就这一句,说完你若不听,我再不废话。”
杨再兴:“也罢,这一路走来也是无趣,你说,我听。”
张用:“杨兄弟,目前这荆楚的形势你也是知道的,群雄争霸。随州这边是几万流寇和泗州军对峙,安陆是王道思的根基,势在必守。而南面,李成的大军已至,参与江汉争夺。襄阳那边,女真主力已经出动。至于王道思,不管湖南打得怎么样,肯定会带兵回来的。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一片大战场,到处都是军队,杨兄弟你就算再勇猛,也不可能突破那么做关隘杀回南方去。说不好,你手下的兄弟都要丢在江汉了。”
杨再兴顿时色变:“休要恐吓,我可不是吓大的。”
不过,他喝了一声之后,面上全是担忧之色:“这可麻烦了。”
张用:“杨兄弟的人马实在太少,这么走也不是法子,不如与我合兵一处,也好壮大声威。”
见杨再兴脸色难看,张用忙补充一句,苦笑道:“你休要误会,我已经是个废人了,难不成你还担心我怀有别的心思,想要兼并你的部队哎,却是小看张用了。若你我合兵一处,某就算是将所有兵马交给你又有何妨我那边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兵不过千人,且士气低落,三餐不继。你这三百盘王军尽是悍卒,真到那个时候,谁吞并谁还不知道呢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再有别的心思和畜生何异我张用对天发誓,从现在开始,视杨再兴兄弟为亲生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叫天雷打到我头上,叫我张用灰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杨再兴这才道:“好,张用大哥,我相信你,咱们以后就兄弟相称。你我合兵一处,在这乱成一团的江汉杀出一条生路吧”
“杀出一条生杀是杀不出来的。”张用苦笑:“各家势力极强,随便哪一家动动手指头,咱们就要被碾成齑粉。”
杨再兴有些焦躁:“杀又杀不出生路,张大哥你又待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