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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不屑叹了一口气。

年轻人登时不乐意,怒道:“连老头,你叹什么气是不是瞧不起我你要是果真有本事,就变个戏法给大伙瞧瞧,别每次都跟着大伙儿混饭吃。”

这连老头,自然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名为“彩戏师”的绝顶杀手连绳。

他极其喜爱戏法,平日若是没有任务,便跟着这个杂技团走南闯北,只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戏法,因此拿的银子最少,其他人对他都有看法,可他自己反倒是怡然自得。

黑石杀手,还是核心中的核心,他当然不缺钱。

他要的,不过是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罢了。

“对啊,连老头,我看到你那张脸都讨厌明明自己没什么本事,却瞧不起别人”

“连老头,来一个,来一个”

其他人又是挤兑,又是喝彩。

连绳喝了一大口酒,微微摇头:“凝酒成冰几十年前玩儿过,现在早忘啦。我现在玩的,都是真正的把戏。”

三哥面子上顿时挂不住,气冲冲道:“连老头,你是不是又要说神仙索了”

其他人大乐,轻笑道:“连老头,你真是老了,现在还在做梦,莫不是天天晚上都梦到了神仙索,怕每日每夜都想上天哩。”

“上天不是什么,我瞧连老头是人老心未老,还想着把仙女抱上床呢。”

其他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接下来的话,便越来越荤,谁也没再去注意这个老头。

连绳面色如常,轻轻摇头,继续平常手中美酒。

忽然看到碗中酒影里闪过一道烟花,神色登时大变,双眸精光一闪,顿时显出一股凌厉霸道的气息,抬头朝天上一望,便瞧见一朵烟花冲天而起,宛若流星。

“催人命啊催人命,就不能让我过两天平静的生活”

他眸中闪过一丝狠辣,转而化作一声轻叹,站起来,将背包朝地上一扔,拿出一条普普通通的长绳,忽地冲那几人一笑:“你们不是想看神仙索吗”

说话间,他信手一扔。

那普普通通的绳索,竟是笔直而上,直冲云霄,不知其终点在何处,连绳松手之后,绳子仍旧保持笔直的状态,就像是天上有个人抓着绳子另一端。

“这”

“怎么可能”

几个年轻的杂技师顿时惊呆了。

连绳嘴角一勾,挂上一抹得意他平时纵然暗杀绝顶高手,也不会感到有多大成就感,可吓住这些半大的兔崽子,却让他成就感满满,很是畅快。

三哥目瞪口呆,喃喃道:“神难道这真是神仙索”

连绳怪叫一声,双手一转,袖口喷吐出一团白烟,他猛地向上一拖,那团白烟便笼罩住了绳索,而他苍老的身子则瞬间变成了灵活猿猴,沿着绳索,几个跳跃,便已离地数丈。

三哥忽然大叫道:“连老头休走我也要上神仙索”

他桀桀怪笑一声,得意的冲那几个年轻人挑了挑眉,尤其是先前质疑他的三哥。

“年轻人,想上神仙索可需要有真本事,你够格吗”

三哥快步疾奔,抓住绳索,立刻向上攀爬,至于连绳,早已进入了二十丈高的黑云,消失不见。绳索飞速朝上拉去,三哥手忙脚乱,加快步伐,却仍然赶不上绳索飞升的速度。

“啊”

嗤啦

先是一声惊恐的惨叫,跟着是布料撕碎的声音,四肢乱飞。

众人心惊胆颤,均在暗想:难不成连老头害了徐老三定眼再瞧,那朝四下乱飞的四肢,却是稻草,只有衣服是徐老三的,至于徐老三则光着身子,羞愧的坐在原位上。

啪嗒

连老头已经消失,绳索却已坠落在地,那不过是一根数丈来长,普普通通的绳索罢了,但连老头表演的,却又的确是匪夷所思,只存在传说中的神仙索。

嘶。

那几个年轻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相视一望,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短短数个呼吸,连老头是如何将徐老三身上的衣服脱去这个被撕裂的稻草人又是从何而来无数疑问袭上心头,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连老头去了何处

世上当真有神仙索乎

当真

同样是江南,另外一个安谧小镇,一个寻常的四合院,再加上一个看起来也非常寻常的中年汉子。

这汉子长得眉清目秀,颇为俊秀,像是个读书人,但此刻他却像个农夫一样,蹲在自家屋顶上,伸手抚摸自己的杰作,动作不温柔,可他眼里却充满了深情。

屋顶上,晾满了白花花的面条。

面条有宽有细,散发着淡淡的面粉味道,却也寻常,可这味道好像有一种魔力,那汉子信手拨弄一番,便在一旁坐了下来,鼻尖轻轻抽动,一脸陶醉。

他睁开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温柔道:“今晚月光不错,面条又不会烂,好极了。”

这汉子一边说话,一边擦了把额前的汗,干了一晚上的活儿,有些乏了,空中忽然绽放一朵璀璨绚烂的烟花,如流星般破空划过,汉子脸色蓦地一变。

“晦气。”

汉子脸上的温柔登时一变,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凝重,双足一点,已纵身跃下屋顶,落在院中,没发出任何声响。

他怕吵醒了已经熟睡的妻儿。

汉子纵身便想离开,双脚却猛地一停,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没有交代,挣扎了下,又折身返回,打开房门,如狸猫般悄无声息的来到床边。

月光温柔的照在两张熟睡的面庞,那是他的妻子和儿子,不觉痴了。

正瞧得出神,妻子忽然睁开眼睛,展颜一笑:“不是要走吗,怎么又返回来了”

她原本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跟了这汉子,便退出了江湖,她耳朵上的功力很强,对声音格外敏感,适才汉子的纠结自然全都落进了她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