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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心烦意乱的卫嫤反应过来镇北侯府请帖用意,她日日提心吊胆的事终于来了。
在西北以最高效、同时也是最残酷手段驱赶瓦剌敌军的晏衡受到弹劾,有伤天和这项罪名还是轻的,更有甚者拿先前西北多年不败战绩作比较,认为他刻意怠误军机;除此之外更严重的是隐隐有声音说他刻意泄露军机。
年前还好,西北打了胜仗大家都想过个安生年。但一个安乐祥和的新春佳节过去后,朝堂上便再无顾忌。
朝堂上争执不休管不到晏衡,但这番争执后所下的决定却是:提审调查。
一大早苟书吏来那一出,刑部下面办事之人以很高的效率找了过来。
卫嫤第一次体会到何为破家之灾,当你好好地坐在暖融融的屋子里时,突然有那么一队穿制服的官兵进来,二话不说押走家中顶梁柱。即便确定他无罪,也有很大希望他会全身而退。但亲自经历那一刻,她还是有种惊惶无措之感。
“你们要干什么?”
刑部官员很客气,笑呵呵地说道:“晏夫人莫急,我们不过是请晏大人过去问些话。”
即便他话中意思很轻,但卫嫤却只关心重点。
“他什么时候回来?”
“等问完话自然就会回来。”
“你给我个准话。”
在她急切的追问下,前来的刑部官员稍稍失去了耐心,面容上满是官威,严肃道:“晏夫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也莫要妨碍公务。”
“我也是朝廷命官……”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她便被晏衡打断了。
“阿嫤别急,就如来时舅舅嘱咐的那样,有些事早点说清楚,也省得大家有所误会一直耗费心神在争论。”
舅舅?韦舅舅什么时候嘱咐过这句话。虽然心有疑惑,但夫妻这么久培养出来的默契让卫嫤安静下来。往深处一想,突然间她想到一点。来之前晏衡曾说过,韦舅舅联系上了几家京城的知交故旧,莫非这其中又有什么故事?
“那听舅舅的?”
说到“舅舅”二字时可以放缓,果然她看见了晏衡点头。见此方才还觉得两眼一抹黑的卫嫤一下有了头绪,的确因为晏衡特殊的经历,他们在京城没什么根基。但韦家有,尽管离着韦相已经过去好几代,但当年韦相庞大的能量如今依旧能福泽后代。
抓住这点关系努力下,也许他们能找出一条路。
“这段时间就劳烦娘照顾阿嫤,她身子弱,得额外注意着些。在家时怎么都好,若是外出一定得多留几个心眼。”
晏衡诚恳地请求着,说到最后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卫妈妈手中请帖。他去刑部倒真没什么,不说皇上如今的信任,就是曾外祖父遗泽最起码也能保住他一条性命。但阿嫤去镇北侯府,想到两年前离京前他托太医给吴氏大补,本以为总能补得她丢掉性命,可去年夏末吴氏平安产下一子,至今未曾传来丧命的消息,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事。万一吴家顺藤摸瓜查到这,会不会对同样有孕的阿嫤不利?
想到这他干脆不卖关子,直接嘱咐道:“娘也知道世子夫人对阿嫤是怎么个态度,遇到她时尤其要小心着点。”
见卫妈妈郑重地应下,他这才放心地朝刑部官员点头。
刚准备后,只听背后传来制止声:“慢着。”
“晏夫人……”刑部官员有些不耐地转身,就见身后娇小的身躯扛着一堆皮毛过来。
快步走进卧房,卫嫤拿出他们从凉州出发时晏衡穿那件外套。比之京城,西北天冷风又大,这些御寒的衣物做得格外厚实。这件外套外面是最暖和的熊皮不说,里面内衬更是用的无拼接整张羊皮。造价不菲,但裹上去抗寒效果极佳。
“外面冷,阿衡穿上这个再走,我在家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