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故人(2 / 2)

“四年前的事做的还是挺好的,你不也好好享受了一把天伦之乐,除却最后你杀死老司命逃走的……意外,你一直都聪明又狠厉的让人满意啊。”他手指轻轻梳理着北千秋的长发:“最近玩得好么?”

他故作熟悉的口吻让北千秋紧紧攥住了衣袖。

“挺好,玩男人看风景,爽得很。”北千秋说道。

他指尖微微停了一下,指甲轻轻刺在她鬓角的皮肤中:“曲若倒是会伺候你。”

北千秋最厌恶他这般说曲若,冷哼一声:“我找谁我也不找他,他一个老男人,就比你小一岁,想你都快秃顶肥胖了,曲若也不会比你好哪儿去。我现在可是十七八岁风华正茂。”

那人是对北千秋这张嘴的德行了解透了,笑道:“倒是天时地利人和,你做了左阳的娇妻,也算是到了把惠安长公主这一支连根拔起的时候了吧。”

“左阳追杀我出府,他早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你就别想了。”

“若是以前的李氏他可能不管死活,可如果是你,是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那个北千秋的话,就算你残废他也会把你拖回去的,这我放心得很。”

北千秋怪笑一声:“你这小儿,难不成还要我再给你做事?别以为如今只有一个少司命也能使唤我了!少司命就算能找到我所在之地又能如何,老子迟早有机会杀他!伯琅小儿,莫要得寸进尺,当年是我心性不定,如今难不成还要真来做你的狗?!”

他轻笑一声,低下头来,亲吻了一下北千秋的鬓角:“你怎么会是狗呢?你是缠在我手腕上的那条毒蛇,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回头咬我一口。少司命你是找不到的,我不会再犯同样一个错误。这次你的身份既然再是左阳家中的人,这便是天命啊……”

北千秋却隐隐攥紧了拳头。

若不是因为当今老司命竟然跟开了天眼一般,一次次都能算出她换的新身子姓甚名甚身在何方,甚至控制她附身为哪个人,她又怎么可能会被这样摆布。

“我知道你自然对我恨之入骨,我可没少让你吃过苦头,可这回你非做不可了。”伯琅伸手从桌下暗格中拿出一个小小木盒,他单手打开,千秋猛然睁大了眼睛心中思绪万千!

他手中的就是锁魂铃!

而北千秋身上也有几乎一模一样的锁魂铃。

锁魂铃不止一个……

妈蛋!这种东西不应该强行开挂举世无双么?!怎么谁谁手里都有啊!

她故意开口道:“怎么会在你这里?这东西不是在左阳那里么?!”

“你当真锁魂铃天底下就只有一个?那蠢货只知锁魂铃能束住灵魂,却不知亦可以蛊惑心智……”他拈起那个半透明的蛊虫。

北千秋一瞬间心里不知道划过多少念想,伯琅猛然一伸手紧紧扣住她脖颈,将她牢牢按在他膝头。外头的两个侍卫也是武功高到她如今无法对抗,北千秋拼命挣扎起来,昏暗的车内,她一脚踢在马车车壁上,软底鞋却是让她脚尖生疼。

这车内壁竟然是青铜的!

“伯琅你他妈放开老子!”北千秋挣扎之下一把推翻矮桌,案几上的茶盏铜灯尽数摔在地上,他手劲越来越大,一把将北千秋按倒在软垫之上,伸手拿起蛊母小虫,朝北千秋靠来。

“锁魂铃有解法,你若是这次做成了,我必定解了之后再不管你。”他武功高超,压住北千秋乱蹬的腿,压在她如今柔软的身子上,北千秋伸手扯掉车内罗帐挥向伯琅,他纵然眼前见不到北千秋,却也听得见她早已体力不支的喘息,一把抓住她手腕叫北千秋逃脱不得。

一片混乱之中,他掀开罗帐,刚刚脱手的蛊虫竟落在了北千秋脖颈之上,只消一瞬那小虫刺开她脖颈肌肤挤了进去,北千秋脸色骤然一白,两眼发黑,双手颤抖,痛苦的弓下身去。

他握住北千秋纤弱的脖颈逼她抬起头来,微微晃了晃手中的铜铃,那明明微弱的铃声在北千秋听来如心上被撞了钟般。

“左阳是留不得的,而惠安长公主手下势力愈发神秘,你知道怎么做的漂亮。”

北千秋皱紧眉头面露痛苦之意,似乎挣扎了半天,才微微启唇,吐出一个字。

“是。”

“时间不是问题,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会儿。”

“是。我会替你不留痕迹的杀了左阳。”

伯琅将盒中铜铃拿出,系在自己颈上,藏在衣领之下,捏住了北千秋痉挛的手臂,低头轻轻亲吻了一下她颤抖的嘴唇:“我会将这铜铃贴身所藏,你不必担心,天下也不会有他人可以蛊惑你的心智。”

北千秋痛苦的在马车里颤抖,她甚至握拳敲打着车壁疼的蜷成一团。伯琅直直看着她,心里既觉得又心疼又解恨。

“主上——”南六叫了一声。“时间差不多了。”

“将她扔下车去,左阳必定会把他捡回去的。”低哑的男声传来,南六将疼的额头青筋凸起,连一句骂人的话也说不出口的北千秋拽住车内,平放在了青石板上,她的皮肤下似乎隐隐有凸起在游走,南六心中一惊。

“我要杀了你!”北千秋咬牙切齿,手指抠着墙砖在地上打滚:“我要杀了你——!呼呼……啊!伯琅!十几年我未能杀你,你且等着!啊——总……总有一日!”

南六看着年轻貌美的身子在地上抽搐打滚,痛的几乎疯死,心中不忍,南九却仿佛没看见一般对他说道:“走了。”

“你一次一次这样!一次又一次!”北千秋由于过度的疼痛说话声音也变了,她指着那缓缓前行的马车喊道:“我迟早要毁了你的一切,看你到时候还敢不敢这般……啊啊——!你且看着!你且看着我如何让你绝望至死!”

南六听着她尖锐的痛苦声音,忍不住想要回头。

四年前如这般,主上这次还做了同样的决定么?明明两人……

“伯琅我艹你大爷!啊啊……呼……你的脑子让狗日了,竟胆大做出这种事!啊……”北千秋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南六不再回头,马车转了个弯驶出小巷,他听闻车内的主上轻笑了一声:“当真不舍,这世间还记得我这个字号的人,只有她了吧。”

半个多时辰后,左阳得到手下回报的消息,赶到城南巷中,十几暗卫远远站在屋檐上围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下去。左阳站在屋檐上,往下一看也是惊了惊,青石板上一身白色中衣的北千秋兀自呻-吟抽搐着,地面上隐隐布满血迹。

斑驳的墙面上全是抓痕,她手腕处缠着的琴弦绞的那十根葱白一般的手指上满是深深血痕。

左阳跳下屋檐,蹲在她身边,却听着铃铛的声音在石板上响起,她手中紧紧攥着那锁魂铃的铜铃,而从左阳手中夺走的墨玉小盒空荡荡的在一旁,蛊虫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