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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左十七从那头的长廊走过来,和左阳行个礼,低声说道:“那沈浮图往城南去了,他在这长安有套宅子,已经派人监视。这人身份不难查,他是余杭最负盛名的盐商,晋商几处弄些盐生意,都还要跟他去小心翼翼商量,可这两年盐商骄纵,哄抬价格,联合关口哄抬过水路的打点钱,导致江南商行极其动荡。”

“顺帝要插手盐商一事,可不是有他捣鬼,竟送到眼前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北千秋的意思,不管如何,我在贵阳的军士都受了影响,也就知道这波动有多大了。就算是北千秋手底下的人,也要治。”左阳依然走出东月阁,往前头主屋去了。

左十七愣了一下,什么叫“就算是北千秋手底下的人也要治”,咱们爷不就是跟北老贼不对付么,这当然要治了,给那北千秋一个下马威。

然而左阳并没有察觉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接着道:“先将他拖在长安几日,就给他入京的手续做手脚,就说他身份有问题要彻查。”

“以这沈浮图的人脉,恐怕不能被这等小理由困住。”左十七抬手沉言道。

左阳笑了,低头看向左十七:“他自然是不会被困住,可总是要动手打点人,打点钱,你再诬个他手里的银子有问题,诬他打点的官员有问题,最好将这事一环一环扩大化,大到惊动半朝官员就是。”

“若是惊动那老贼,她离得近指不定对王爷下手……”左十七思量道。

左阳抬手笑了起来:“不怕,就是要惊动她,气得她跟我发脾气才好。她对我动手就更不怕了,她要是有本事能对我下手,我就……”就顺带装个重伤不起、内心失望悲凉,叫她心里头也跟着后悔愧疚才好!

他心里头想的计划那叫一个美啊,左阳心里也知道时态一定不会完全照他想的发展,可单纯在脑子里想着北千秋愧疚的坐在他身边的样子,左阳恨不得下一秒就被这老贼毒个半死得了。

左十七似乎眼睛望向了左阳,愣了一下,哽了哽,想问却知道他身份问不得也不该问,怎么都是半个下属。左阳看他目光撇到了领口,就想等他开口问,然而左十七面色如常就拱手走了。

左阳心中大失所望,怎么也没个人问,他竟希望有个人误会点什么了。

一会儿水云也过来,禀告了几句慕容邛还未从宫外撤兵的消息,左阳心下不耐烦,这消息也并不重要,他昂起头来,对着院内被秋风扫的只剩几片叶子的梧桐,扯了扯领口,道:“秋老虎真是厉害,这天还热的厉害。”

水云看着自己已经早早穿上了夹绒的秋裳,心下无语,抬起头来,左郡王脖子上几个简直要咬掉他一块肉的牙印实在太过明显,水云脑子里转瞬间转过太多想法,一看也知道,这天底下除了北千秋,谁还敢咬左阳啊!

这他妈咬的一直延绵到衣领下头快到锁骨的位置,水云觉得指不定王爷身上,被那狂野的家伙给咬成了什么样子!

哎呀妈呀!哎呀妈呀!这世界变化太快了。

水云觉得自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左阳低头看他一脸吃惊,耳朵尖有点红,想着总有人要问出口了,到时候他就轻风云淡的回一句“那家伙跟个狐狸似的啃个没完”之类的,再淡淡系好衣领,最好既不否认又不回答,让他们自个儿猜去吧!

左直男想的很好,他已经在连啵一个都没有的时候,就知道如何伪装秀恩爱,闪瞎周围人的狗眼了。

然而水云猛地低下头去,什么也不问,说道:“王爷您不是要找谷銘么,小的这就叫他过来。”水云话音刚落,拔腿就跑。

左阳愣了一下——这小子平日里最咋呼最八卦,怎么……

总算是谷銘来了,左阳已经坐在长廊下,自暴自弃的对谷銘说道:“你有没有药膏,看我这被咬的都肿起来了。”

谷銘要不是脑子有洞,肯定会问一句吧!

只见谷銘大惊扑过来:“王爷!那歹毒的老东西竟然敢牙上带毒去咬您?!快让我看看!她为了杀您,连这般恶毒的法子都想出来了?!”

“……”左阳半天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来:“没毒……”

“您说她还跟您染了梅毒?!”谷銘一脸惊惶!

左阳想打死这个他从苗疆千里迢迢请来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