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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左阳抬起眼来:“到时候让大哥派人在外接应就好。你的人有在宣州的么?有没有人对宣州比较了解?”

“宣州不行。”北千秋摇了摇头:“现在宣州没有北门的人在,原来有的,只是自我到长安以后,各处人手不齐便调走了。我几年前到过宣州,还是有印象,倒是可以简单画个地图。”

“没事,我以前可是带人潜入过柔然军营的,一个宣州算不了什么。”左阳揉了揉她的脸颊安慰道,北千秋被他揉的两边脸颊团成球。

北千秋没说什么,想要勾一勾嘴角笑下,但最终还是没笑起来,她抱着被子滚到一边去没说话。左阳起身,感觉她刚刚趴在身上的地方,竟忽然有些不适应的凉意,他伸手又凑过去,握着她肩膀说道:“你不用管,留在这里也行,想要去幽州跟阿朝他们汇合也好。”

说了一句,北千秋也没理他。左阳头靠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过了好一会才说:

“我可都告诉你了,可、可以摸……摸一下吧……”

北千秋回头,脑袋狠狠磕在他脑门上,撞得砰一声响,左阳疼的差点背过气去,仰着倒在褥子上,耳边传来了北千秋恶狠狠的声音:“你这个慢热男!老娘已经没激情了!”

他竟傻笑起来,刚要开口,却听着下人敲门,推门走了进来。

“王爷,将军说等了您好一会儿了,眼见着这天都快亮了——”小厮垂手行礼道。

左阳才想起来,他跟左坤聊着事儿,实在放心不下北千秋,就找了理由出来,说一会儿就回去。结果让北千秋一闹,他竟傻着什么都忘了!就他哥的暴脾气,在那儿等了小半个时辰,岂不是要摔杯子了。

左阳连忙起身,恰好那小厮抬起头来,正看着衣衫不整的左郡王从那软床上爬起来,旁边赤着脚的郡王妃好像没穿什么的裹在被子里,刚刚隔着墙,他还听着两人笑闹说话的声音——可真他妈腻歪。

那小厮一连喝凉水冰着下牙根的表情,倒抽了一口冷气,捂着脑门退出去了。左阳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却看着北千秋也爬起来,拿了衣衫放下床帐到里头换衣服去了。

“你直接歇下吧,还换什么衣服。”左阳束好腰带说道:“马上都鸡叫了,你睡吧,明儿早上我不让下人叫你,你睡到日头也没事儿。”

“我跟你一起去,关于宣州我还是了解,肯定能帮上不少忙。”北千秋火速穿好衣服,拿着一块巾子罩在湿漉漉的头发外头,挡住了洗后根本没束起来的长发。

左阳杠不过她,北千秋直直就出门了。等他们俩人到这府内书房旁,远远的却看着陆玖儿站在廊下和左坤在说话,只是陆玖儿的表情则不是刚刚的温柔,红了眼眶似乎气的直哆嗦,还没靠近,北千秋就听见了她的声音。

“你要是这样做,我娘俩就直接回老家得了!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是要做这种事!”陆玖儿一串眼泪掉下来,手里紧紧捏着裙摆。本以为左坤那样的大男子主义,遇上她这样柔顺的姑娘,必定是她在事事迁就对方,却没想到她这般大声的直面着左坤。

刚刚还一脸肃杀的左坤,此刻扶额表情有些无奈,微微低头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又一脸烦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不反驳,表情活像是个被妻子教训却怎么都不再理的丈夫。

“我就知道你心比天高!既然这样,就别找我这么个小门小户的!”陆玖儿狠狠擦了一下眼泪:“你倒是命都可以不要,我更无所谓,没了你这个要我伺候的大老爷,我指不定当个寡妇也过得好!你爱怎么造反就怎么造反去!”

她显然也是知道了左坤要围攻宣州一事,另加左坤迁就的样子,她就不可能只是左坤的妾那么简单啊。陆玖儿说着,竟将腰间玉玦狠狠拽下来,往地上一掷。

左坤面上一僵,连忙抬脚去垫了一下,那玉玦砸在他脚上,幸好没碎,弹了一下落在地上,他连忙把那玉玦捡起来,衣摆擦净了,面上几分没什么威严的恼怒,高声道:“好好地,扔这个作甚!骑马行军,我都没把我这个玦给碎了,你倒是发了脾气就要摔!说什么寡妇!你倒是想得美——”

可女人哪里是讲理的。

陆玖儿也是气急了:“是,我连个夫人也算不上,自然你死了,我也不是那个给你守寡的!”她说着转身就走,被那裙摆拌的几次趔趄,脚步还不肯停。左坤听了这话恼怒的额上青筋都冒起来了,抬手就要打她,看她走了竟悻悻放下手来,攥着那玉玦跟在陆玖儿身后。

陆玖儿个子小,他一个腿长的,跟在后头,跨了两步还要停一下,怕超过了前头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什么复仇将军什么行军百胜,这会儿半点威风都提不起来了,跟着陆玖儿的身影,穿过走廊后头看不见人了。

北千秋站着看的十分有趣,笑起来:“看来我们还要进去等你那大哥一会儿,刚刚见了我倒是嫌弃我一个女人家露脸,对着自己媳妇可不见得半分硬气了。”

左阳叹了口气,揽着北千秋往里屋走去:“也是没办法,一物降一物。走吧,咱进去等。”

过了没一会儿,见着左坤回来了,就是有点喜上眉梢的样子,看见了左阳,轻咳了一下,收住了那表情。装,真他妈能装,左家兄弟都是一个德行,倒是知道左阳学谁了。

只是他看着北千秋皱了皱眉头:“王妃怎么还不歇下,在这里做什么?”

北千秋胳膊肘捅了捅左阳,斜眼让他解释,自己托腮,看着书房正中央的桌面上,那张各色毛皮缝制的地图,指尖划过淮南道的官路,看着宣州。

左阳语塞,绞尽脑汁,开口道:“李蟾秋其实已经死了,是千山上有个知晓天下事的老道仙愿意辅佐左家,可他年——年事已高不能下山,所以灵魂出窍,借了李蟾秋的身子,然后来……来,来助我一臂之力。”

左坤的表情瞬间有些惊悚,满脸写的尽是——“你他妈在逗我?”

左阳又润色了一下这个扯淡瞎编但又好像真的贴近部分事实的故事,当左坤看着北千秋吸了吸鼻子,随手拿起旁边盘子上的石榴,翘着脚拨开皮儿就吃,竟然也相信这绝不是个大家闺秀的魂儿了。

北千秋随口问道:“宣州这湖近几年可有涨了水位?原有一处洞穴靠着山湖之间,若是旱季变回露出来,那里有条暗道,和宣州以前废弃的地牢想通,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了。”

左坤听她连这等事也了解,心里头信了大半,凑过来说道:“是,只是今年是不是就是一场暴雨,另加上这几天也连接在下雨,极有可能是涨了水位,但这条道好像自几年前就堵上了。”

“没堵上,那地牢早已废了,宣州知府就没管过,若是实地看一下,雨量不大,倒是可以考虑利用你们手下识水性的军士,潜入宣州。”北千秋开口道,左坤点了点头:“倒不失一个好办法。”

左阳笑着揉了揉北千秋的脑袋,只说到:“你倒是除了会吃,还算有点用。”

左坤看着他低低宠溺的眼神与亲昵的动作,陷入了更加惊悚的沉思。

……他弟弟单身二十三年,竟跟年事已高不得下山的老道仙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