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尘低垂眼睑,根本不看向刘芊妤,半晌才说:
“听闻公主府中有一处藏书阁,里面尽藏孤本,沈某向往已久,不知可否进去一观?”
陈媛若有似无地扫了眼沈柏尘,公主府的确有一座藏书阁,可不过是用来撑场面用的罢了。
陈媛不爱看书,这藏书阁内自然不会摆着什么过于惊世骇俗的孤本。
最有价值的孤本和卷宗自然都在皇宫中。
沈柏尘的这个要求,与其说是讨一个去藏书阁看书的资格,不如说是在要一个合理进出公主府的理由。
在沈柏尘说完话的那一刻,刘芊妤的眼神就黯淡了下来,似有些失魂落魄,连陈媛后来答应了沈柏尘的要求,都没有让她提起一分精神。
刘芊妤咬唇,眸中快要溢泪,她不是傻子,只不过是被情感一时迷了眼。
沈柏尘对陈媛处处的特殊,自然让她清醒过来。
她于沈柏尘,不过是一个桥梁。
自始至终,不拒绝不答应,早就说明了他的态度。
若他心中坦荡,明知她对他有爱慕之心,既无心成全她,又何故不言辞打消了她的心思。
所为,不过利用二字罢了。
刘芊妤想清楚这一切,她低着头,压抑住即将汹涌而出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表现正常:
“今日尚有很多宾客,请公主恕臣女不能一直陪同。”
陈媛颔首,放任刘芊妤离去,仿若根本没察觉到刘芊妤的不对劲。
她之所以特意问沈柏尘是否有心仪之人,不过是看在刘芊妤设宴让她心想事成的份上,不想继续看她一厢情愿地继续被骗而已。
至于刘芊妤愿不愿意在沈柏尘的回答中清醒过来,那就是刘芊妤自己的事了。
刘芊妤转身,在经过沈柏尘的时候,她还是停顿了一下,她似乎想转身看沈柏尘一眼,但终究,她还是没有,很快,她就带着婢女快步离去。
沈柏尘一言不发,好像有一阵风吹过,他忽然抵唇轻咳了几声,脸色较往日仿佛越发苍白了些。
陈媛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又在凤玲的脸红示意下,见到了那位余安铭,仿佛和凤玲一般特意打扮了下,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远远瞧上去,一表人才,只偶而说话的空挡频频朝这边看过来。
显示是知晓自己为何目的而来。
待见过了余安铭,只一眼根本看不出甚好坏,但陈媛委实对脸红的凤玲看得有些眼疼,没有久待,带着玉清扇离开。
陈媛回到公主府时,天还未暗,徐蚙一也还未回府。
她轻轻拧眉,朝杨昃谌的府邸看去。
知道陆含清要对杨昃谌动手,霍余早早就暗中派人去了尚书府,想要护住杨昃谌周全,毕竟,杨昃谌在朝中身居高位,若他丧命,对朝廷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晚膳,陈媛用得有些索然无味,她频频朝寝殿外看去。
直到弦月挂在正空,陈媛才听见动静,她抬眸就见霍余和徐蚙一同时进来,徐蚙一的衣袍上染了暗色,刚进殿,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就散开。
陈媛注意到徐蚙一脸色似乎有些惨白,她倏然站起来,手中的玉清扇砰一声落地,眸中冷色骇人:
“你受伤了?!”
徐蚙一松开捂住肩膀的手,手上一片殷红。
霍余适时开口:“在截杀陆长泽时,他不慎被伤了肩膀,我本想带他进宫让太医包扎,只不过他一心想先回来复命。”
和徐蚙一不同,霍余完好无损,身上干干净净地站在一旁。
二人站在一起,形成鲜明对比。
徐蚙一恭敬垂头:“属下幸不辱命。”
陈媛倒没有和霍余发脾气,只没好气道:
“行了,任务完成不先去处理伤势,什么时候不能回来禀报?”
徐蚙一扫了眼陈媛身上的衣裳,依旧是辰时出门时的那一套。
他没有说话。
若他一直不回来,公主担忧,必不会先行休息。
徐蚙一低声说:“只是轻伤,休养几日即可。”
对徐蚙一这话,陈媛是信的,若不然霍余也不会真的让他就这么回来了。
陈媛拧眉看了眼徐蚙一的伤口,抿唇下命令:
“你先回去处理伤口。”
徐蚙一没反对,行礼后退下。
而霍余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地上的玉清扇时,顿时眼露错愕:
“公主将玉清扇带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霍余:???是不是太速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