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之所以会如此,还得从在红梅林开始说起——
她嫌霍余烦,就采取行动封了霍余的口,长公主行事作风随心所欲,这都没有什么,盼秋等人也早早就退到了一旁,在陈媛仰头时,就立即背过身去。
按理说,红梅林中的旖旎春色,本不该被人发现。
可惜,偏偏公主很倒霉,和一桩后宫争斗撞到了一起,当一个妃子拉着圣上气势汹汹地要来捉奸时,盼秋等人都是懵的,因为那名妃子是抄的小道,根本没有经过盼秋她们。
妃嫔还未看清人,就指着红梅林,带着股计谋得逞的兴奋:
“皇上,您快看啊!刘才人竟做出这等有辱皇家颜面的事!还不来人,快将这对奸夫淫·妇拉开?!”
那个场景,盼秋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倏然被人打搅,公主立即松开霍大人,这个时候被撞破,饶是公主再没脸没皮,都觉得臊得慌,一时不察,脚下没站稳,栽在了霍大人怀中。
盼秋听见动静,立刻带着人闯进去,就撞上这个场景,几波人顿时都傻眼,弄不清发生了何事。
还是韩嫔瑟瑟发抖地瘫软倒地,众人才回过神来。
盼秋打赌,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圣上这么尴尬的神情,清咳了一声,想要扶额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竟口不择言道:
“咳,那个、什么,你们继续。”
陈媛臊红了脸颊,但公主自不会有错,她冷眼看向跪在地的韩嫔,恼声道:
“皇兄的后宫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她可没有落掉韩嫔的那句“奸夫淫·妇”,平日中的争斗手段也就罢了,今日是她的及笄礼,来宾甚多,竟挑在这个时候闹这么一出。
随意诬陷淫·乱后宫一事,岂能就这么开了先河?!
霍余不着痕迹地拉了下她的手腕,插手兄长后院一事,若传出去对陈媛的名声也不好,陈媛似顿了下,又似乎没有。
她没有再说韩嫔一事,因为霍余的动作,让陈媛回神。
她扫了眼陈儋身边跟着的人,皇后、贵妃,以及后宫叫得上名号的妃嫔几乎都在这里,连霍余的亲姐姐娴妃也在,此时正惊得睁大了眼眸。
陈媛后背倏然紧绷,恨不得想要杀人灭口!
就在这时,韩嫔口中的刘才人才姗姗来迟,陈媛一记冷眼倏然扫过去,今日一事,明显是韩嫔设计陷害刘才人,然后刘才人将计就计逃了过去。
说不清谁对谁错,但不妨碍陈媛有点迁怒。
陈儋轻咳了声,他立即说:“肃北将军还在御书房等着朕,小妹你尽早回府,皇后,韩嫔一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完,他忙忙带着刘公公离开。
再不离开,他怕小妹将怒火撒在他身上。
他躲得快,皇后些许尴尬,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连忙带着后宫妃嫔离开,还不忘封口,她冷眼扫过在场的人:
“公主一事,谁若管不住嘴,来日大祸临头,可不要怪本宫没有提醒你们。”
圣上明显对公主一事心知肚明,却绝口不提赐婚一事,显然是由着公主心意了,谁若说出去坏了公主的名声,依着圣上对公主的看重,怕是那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说罢,皇后不由得又想起适才那番场景,阿媛将霍余推在树干上,霍余被迫地低头,那种高高在上的肆意,皇后回神,脸颊有些臊热。
她不着痕迹地觑了眼还未回过神的娴妃,心知肚明,只要娴妃不胡作非为,她的位置才是后宫中最稳的。
谁叫她有一个可靠的母族和争气的族弟。
想到这里,皇后扫了眼容贵妃,她尚有些不忿,显然想到了她那个推荐不成的族弟,皇后抬手掩唇,讽刺地扯了扯唇角。
圣上一行人离开后,盼秋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陈媛也不知晓,但她可以责怪霍余:
“那么多脚步声,你怎么不提醒我?”
霍余一愣,那种情况,他怎么可以听得见脚步声,只听得见剧烈的心跳声。
但女子赧得面红耳赤,明显在找一个台阶,霍余不敢反驳,只能应下:
“是我的错。”
唇上似还有些湿润,霍余不由得抿紧了唇。
盼秋只见公主盯着霍大人,然后倏地噤声,眼神躲闪地打发了霍大人,回到府中后,就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不见人。
盼秋回神,安慰自家公主:
“公主放心,那些娘娘并不会乱说的。”
陈媛一点都没有觉得被安慰到,这世间哪有不漏风的墙?而且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哪怕皇兄亲自下令,也堵不住那么多张嘴!
陈媛折了一枝花,不断揪着上面的花瓣,盼秋有些同情地觑了那朵花一眼,才纳闷道:
“公主往日也不在乎这些。”
霍大人都搬进府中住了那么久了,外间人的风言风语传得比真相离谱的不是没有,往日公主不是没有听过,怎么今日反应这么大?
陈媛顿时噎住。
这就似她知晓皇兄和嫂嫂早就同床共枕过,可她若亲自撞上皇兄和嫂嫂正在同床共枕,也会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一样。
知道,和亲眼撞见,这完全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