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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陈媛和霍余已经收到了圣旨,正准备赶往淮南。
圣上下令,命一万禁军随行,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护公主周全。
谁都不知道淮南会不会发疯,一旦公主落入淮南人手中,反而要挟长安,陈儋也不知自己会作何决定。
岭安六十万大军,渠霖关亦是二十万大军集结,若还对付不了淮南,陈儋觉得霍余根本无需回来见他了。
公主銮仗华贵,她府中的三百禁军同样随行,就跟在銮仗左右。
霍余骑马在前,圣上亲自领百官送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皇城。
一出皇城,陈媛就掀开珠帘,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高耸的城墙,梦中,她于城墙上跌落,而如今,她不会让任何人侵犯这座城池!
霍余的马渐渐落后,直到和銮仗平行,陈媛不紧不慢地轻挑眉:
“怎么了?”
霍余从怀中掏出一个热乎的纸包,陈媛不明所以地接过,被烫得轻“嘶”了一声,她细眉轻蹙地伸手摸了下霍余藏纸包的位置,仍是滚热的。
她脸色有些不好:“这么烫,你就直接贴身而放?”
被公主训了,但霍余眼中却闪过一抹浅淡的笑意,他低眸轻声说:
“我皮糙肉厚,无妨。”
陈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世家公子矜贵,他那一身肌肤冷白细腻,让女子都羡慕几分,哪有他说的什么皮糙肉厚?
陈媛打开纸包,里面是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她一怔,记忆稍有些回拢,那日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被霍余带着一同去早朝,途中,霍余也给她买了同样的包子。
霍余的低声传来:“公主今日用膳时只吃了两口,近傍晚队伍才会歇下,公主先垫垫。”
闻言,盼秋无声地瞥过来一眼。
陈媛垂首失笑,她早膳用得不多,盼秋自看在眼中,特意待了很多糕点,必然不会委屈了她。
纸包很热,透过相贴的手心似传到心底,一股暖流,让陈媛什么都没说,捧着一个包子,轻轻咬了一口,确定是长舆街头的那家包子。
她托腮好奇:“你不是说,他们家的包子每日都会早早卖完吗?”
霍余耳根子发红:
“我使了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银子到位,那家人自不会介意多做一屉包子。
陈媛笑得眸眼稍弯,将另一个包子递给他,见霍余不解的接过,她才解释:“我吃不完。”
这家的包子很大,一个,就够她吃得很饱了。
霍余没有多说,行军中,也没有时间给他细嚼慢咽。
他几乎就是两三口就将包子吃下,他吃东西时,有一个习惯,常会用左边的牙去咬,此时左边的腮帮突起一块,不断咀嚼下,腮帮跟着一动一动的,显得劲儿劲儿的。
陈媛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往日皆喜欢那种温和的男子,一瞧就是贵公子的风范和仪表堂堂的,但如今,她生平第一次觉得,硬梆梆的男子似乎也有一番趣味。
尤其是霍余一身戎装,脊背挺直,似任何风霜都压不倒他。
陈媛心想,她往日的眼光还是太局限性了。
等霍余重回队伍前面,陈媛放下珠帘,盼秋才轻哼了声:
“现在公主眼中是只有霍大人了。”
陈媛觉得很冤枉,嗔瞪她:“你胡说什么呢?”
盼秋冲她吐了吐舌头,才道:
“大人这一出,倒显得奴婢不够贴心。”
陈媛刮了刮她鼻尖,稍有些无奈:“你啊,就知捏酸吃醋。”
盼春在一旁偷笑。
主仆三人在銮仗中有说有笑,徐蚙一听见笑声,也只垂了垂眸,似有片刻的温情一闪而过。
因无人耽误行程,霍余又深知公主身子情况,一路加速前进,终于在十日后,众人赶到了渠霖关。
边城二十万大军,在他们出发前就已经调动,和他们不过左右脚一同到了渠霖关。
边城带兵者,名为钱元罕,拜见公主之后,才和霍余商量如何布兵一事。
渠霖关到淮南城只需半日的时间,二人商定好,由霍余翌日带领三千人前往淮南宣旨。
钱元罕和霍余是旧相识,闻言,皱了皱眉头:
“只三千人,是不是太少了?”
霍余摇头:“宣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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