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他感觉这个人很恐怖,全身虽然散发着圣洁的光辉,却又被月光笼罩着。
但是太神圣了,这种感觉反而会让人生出一种错觉,这都是虚无的,都是假象。
白长生屏气凝神,想要搞清楚怎么回事。
那月中人抚摸着左不虞的头顶,让左不虞匍伏跪倒在地上,小声抽泣着。
“来吧,来吧,随着我,报仇,随着我,开启一片天地。”
那魔幻的声音在左不虞耳边不断缠绕着,像是在勾魂摄魄。
左不虞的眼光逐渐涣散了,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充满了希望的场景,在那场景中有他憧憬的一切。
他看到了素娥。
素娥在冲他招手,好像是在召唤他过去。
可当左不虞刚要触碰到面前的素娥的时候,那场景却溃崩了,消失不见。
“素娥”
左不虞惊声呼喊着,眼神慌乱,那月中人此时又一次开口了:
“想不想她活过来”
这对于左不虞来讲,具有无比的诱惑力,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人到底有什么神通,但只要他能做到
“求求你了,让素娥活过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左不虞失声痛哭,他只想简简单单和素娥在一起生活,只想着阖家幸福的欢喜,而现在这一切对他而言,势如登天。
“好,我答应你,我会让素娥醒过来,可是”
那月中人说出了一个代价,白长生却没听清他说些什么,当他凑过去想努力听清楚的时候,那人却已经说完了。
“这”
左不虞有些震惊,不知道那月中人到底开出了怎样的代价,但是看得出很沉重。
“不虞”
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喘,好像是一场绮梦。
左不虞在这声音的召唤下,再没有任何的犹豫
“素娥,素娥你等我,我一定要让你活过来,素娥”
左不虞好像得了失心疯,哆嗦着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眼神愈发坚定,他投掷了一场豪赌。
这一晚的月光,照亮了左不虞的前路,却浑浊了人间是非。
白长生不知道那月中人到底开出的代价是什么,可现在左不虞的念叨却已经吵醒了大号中所有的犯人。
“睡不睡觉作死啊你”
老大低声呵斥着,发出埋怨的声音,这大号里所有人都睡着了,没人注意到左不虞做了些什么。
更没有人看到那月中人。
大号的恶老大说完这话,耷拉着眼皮瞄了一眼尿桶边上的左不虞。
就这么看了一眼,恶老大蹭地一下坐了起来,大喊道:
“怎么回事你”
恶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左不虞,只看到左不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尿桶边上站了起来
那锁链已经被人打开了
最可怕的是,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地尖刀
左不虞哆嗦着站起来,向着牢房中的恶徒们走了过去,眼神迷茫,却充满了未知的光芒和憧憬。
这一刻的他,是无解的。
白长生张大了嘴巴,他也没看到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难道是月中人施展的手段
“原来是你。”
身后突然间有人说话了,惊得白长生赶紧回头,这么一回头,白长生又是倒退三步
他看到一片朦胧中,在月光之下,有个人正对着自己
他看得到自己
不仅仅是看得到,而且那月中人还可以触碰自己
明显笑了出来,月中人仿佛春风拂面,伸出一只手,推了过来,正中白长生胸口
白长生无力反抗,他在这人面前毫无招架的余地,那一掌推来不急不缓,却叫人退无可退
力道不重,并没有杀气四散的感觉,但掌心入怀之时,白长生感觉头脑一声爆裂的轰鸣。
看不清此人面貌,白长生已经摔倒了下去,身子好像塌陷到了地底,让他无法挣扎反抗。
沉沦地下之前,白长生想着再看一眼那左不虞,回过头,却只看到大号之内
满地的鲜血,一把滴血的刀头,嗡嗡作响。
这片小世界,轰然倒塌了。
等白长生再次恢复意识,睁开双眼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鸟语花香的地方。
这又是哪
有完没完
白长生失声叫嚷着,环顾四周,空无一物。
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直觉所致,那左不虞肯定还有故事,只是自己看不到了。
那月中的仙人又是谁他怎么能看到自己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刚才那城中发生的一切都是一种旧日的映像
好像是皮影,白长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可不容他多想,这鸟语花香的世界有时什么地方,难道这里也有他需要去目睹的事件吗
在这芬芳的天地间,白长生漫步着,想要找出些什么。
可除了溪流潺潺,这里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事物。
叮咚泉响,一处悬崖绝壁,青烟陡陡,草木不盛。
丁丁狢狢滴水瀑,弯弯曲曲绝壁枝。
看山前有青石千块玉,看山下有碧纱笼万烟。黑雾前红梅翠竹,绿柏青松,白云里涧深霾浅,走兽躬匍。
这好像是人间仙境般令人陶醉,白长生逐渐放缓了心绪,想要嗅一嗅这花香,实在难得。
“不”
打远处传来这么一声凄厉的吼叫声,白长生被惊扰到了,赶紧张望四周。
只看到那悬崖的另一端,好像有人正在争斗
果然
白长生收回心神,知道这肯定有故事,极目远眺想个清楚。
悬崖对面距离他并不怎么远,所以看得清对面发生了什么,可等他看清了,整个人也都被震撼住了:
只听断地一声悲吼,白长生看到了一个汉子,胸腔插进一折断钢戟,洞穿其身,血涌如注。
那汉子的神情何其悲凉,兀自喘息着,而那一身秀袍,衣角处,正迎凄风摇摆。
再细看,那破损衣衫之间,透出血迹森森,看得此人之前经历了持久的鏖战。
而眼下,钢戟穿胸怕是再难熬过此劫了。
“带着他走快走”
汉子虚弱无比,艰难道出这一句。
却又见那唇齿间血沫凝珠,两眼光华黯淡,怕是再不过稍时,便是要身死道消了。
他在同谁说
只见那汉子前面一丈之距,现身二人:
一男一女,胸抱一个婴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