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也时常喝那醉伏虎,喝完舞刀,便是兄长,也近不得我”
祝彪大笑道:“大哥稳重,自然不敢和你厮斗。我说的却不是这样,前几日我在县城与范押司喝酒,听他说过一段趣话,苏学士有一次在与人饮酒唱和,有一幕士善歌,学士因问曰:“我的词和柳永的词想必如何”幕士对曰:“柳永的词,应该是十七八岁的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而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棹板,唱大江东去。就是说啊,我这醉伏虎,酒劲清冽绵长,又不上头,正是拿刀的汉子行走江湖的饮品。而今日你我在这凉亭沐浴春光,享受闲暇,自然要喝软绵香甜的杭州思堂春了。”
扈三娘自小与祝彪一起长大,两人都是胡乱认识些文字,如今听他说起来文人的话语,又想起了前段时间听他说起的仪狄造酒的典故,知道他在最近开始读书了,不知道为何,心里居然有点小激动,便笑道:“三郎,你怎么也读书了难道想读书考状元”
大宋朝文贵武贱,朝堂之上极力打压武人,虽说因此在边疆上被敌人压着打,但是国境之内,武人却是文人手里的蚂蚱,任人揉搓,纵然如狄武襄这等大英雄,也是被文人欺负死的,更别说后来的岳武穆了。
祝彪当然不是为了考状元,也不是追崇苏东坡,而是想到这位难得的关注民生的大才子曾经被嫡过海南岛,或许有件事关注过,所以收集苏东坡的的事迹书本研究。
此刻摇摇头,道:“我哪里是读书的料再说我这年龄,也过了发蒙的时间了,我如今读些书本,不过是为了应付官面罢了。”
扈三娘偏过头看他,一双眼睛闪亮闪亮,嘴角含笑,如沐春风,道:“三郎尽是不说实话,我是不信的。”
祝彪不与她痴缠,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道:“你且看看这个。”
扈三娘眼中一亮,心中欣喜无限,道:“这是什么”
她一身大宋淑女打扮,但是伸手接过,便即打开,毫无淑女觉悟,打开之后一看,却是一盒晶莹剔透的细砂般的东西,不由得一阵惊呼:“哇,好洁白,这是什么”
祝彪笑道:“其味甜,其色白,我命之雪糖。”
第五二五章我的大戟已经饥渴难耐
扈三娘亮晶晶的看着,这糖颗粒晶莹剔亮,银白如雪,几乎没有丝毫杂质,离得近了,还可以嗅到一股甜香。她捻了小撮放入口中,那糖粒入口即化,甜味之强,是她从未尝到过的。
“你刚酿出好酒,如今又制出这般好糖”扈三娘抬头看向祝彪,一脸惊讶。
祝彪笑道:“我想着三娘爱吃甜食,便绞尽脑汁做出这种糖来,希望你喜欢。”
这雪糖自然就是后世的白糖了,和酿酒一样,祝彪不知道生产程序,可是架不住以前看的网络多,知道无非是氧化硫化之法,凭着稀薄的高中化学知识,充足的钱财,花了几个月,总算捣鼓出了这等白糖。
眼下还无法批量生产,还得安排工匠研究,再加上近日围绕着醉伏虎,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贪欲,准备出手,他得先收拾了这样的人。
不说祝彪心中所想,扈三娘听了他的话,手中不由得抓紧了盒子,一时间心中喜悦,无以表达,半响才大胆的说道:“三郎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这句话没几个字,可是说到后来已经细如蚊鸣,几不可闻。而扈三娘也是满面红晕,羞不可抑。
祝彪看着佳人一脸含羞,只觉得春暖花开,风和日丽,心情好极了,趁机提出要求:“三娘,阳谷县尊昨日来信,说大宋赵官家身边宦官,彰武军节度使杨戬,到郓州设置西城所,县尊大人为全县百姓计,请县内大户三日后与他一同前往郓州商讨事务,我预计得商讨个几天,不如我们一起去郓州游玩。你看如何”
扈三娘也是少女心性,如今春光烂漫,正是游玩之时,再加上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一听有机会去州城玩耍,哪里有不允的道理,当下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
祝彪看了扈三娘娇憨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只觉得心情大好。
待送走一脸幸福的扈三娘,祝彪便来到自己书房,他的心腹手下祝萧炎、祝陈凡、祝徐缺、祝袁州,以及祝三通,已经在那里等候。
祝彪坐在那里,祝徐缺便上前禀告:“三郎,盘陀路集市已经规整成型,房屋都建设好了,那些客商交的定金也都归拢盘算出来了,我和袁州也轮值巡查,抓了不少偷鸡摸狗之辈,如何处理,请三郎定夺。”
祝彪点点头,道:“既然是不学好的,那就枷了示众,再次抓到,一律砍了。”
所谓皇权不下乡,祝家庄内,便是祝家天下,对付一些鸡鸣狗盗之辈,杀了也无人说什么,是以祝徐缺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祝萧炎禀告道:“接到郓哥每日通报,说这几日县城内进了一些不知头脸的人物,进的城门便失去了踪迹,各个孔武有力,不是良善之辈。”
祝彪轻笑道:“算算时日,有心人也该动手了,这次来个狠得,谁出手就剁了谁的手按照计划行事”
祝萧炎点头退下。
祝三通道:“三郎,这段时间,扈家庄倒是平静,东边的李家庄却有些古怪,那李庄主一向勤练武功,打熬力气,少近倡优,那管家杜兴自老家探亲回来之后,李家庄便从郓州青楼请来好几个有名的娼家,庄内消息却打探不出。”
祝彪笑道:“若是扈家庄有心思,断不会让扈姑娘来往密切;那扑天雕一向心思多,如今又有反常,不消说有什么行动在身,不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请我们只要扎进篱笆,就不怕豺狼进来。”
祝陈凡插话道:“三郎放心,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我们定会为三郎扎进篱笆”
祝袁州也道:“有命挣那钱财,可得想着有命花那钱财”
看着手下摩拳擦掌,祝彪轻轻一笑,道:“很好沉寂数月,我的大戟已经饥渴难耐”
这西城所可不是好东西,是徽宗皇帝身边宠信的宦官杨戬用来敛财的工具,两年前,有个叫杜公才的胥吏向杨戬献计,制定法令求取老百姓的田契,从甲到乙,从乙到丙,辗转追究,直到没有证据,就推测土地的产量,增加租赋。
从汝州开始,慢慢地扩展,搜求废堤、弃堰、荒山、退滩及大河淤塞的地方,都勒令百姓租佃。租额确定后,土地虽被河水冲荡,不能耕种时,租额也不减免,号称“西城所”。
这西城所是从政和四年汝州开始的,如今是政和六年,杨戬的贪婪之抓终于伸到京东西路了,这郓州推官虽然也捞了好些金银,毕竟文人出身,讲究颜面,不愿意治下被宦官祸害,所以下达公文,要各地县令来郓州商讨此事。
而阳谷县令接到之后,和手下幕僚、押司商议之后,便给县内有名的几个豪强下文,要求他们在同一天齐聚县衙,一起去州所议事。
公文还说了一句话,每人限带十五个随从。
这日清晨,扈三娘精心打扮一番,早早赶来,其姿容美丽,让祝彪不禁眼前一亮。
虽说扈三娘骑马而来,可是祝彪却不能真个让她骑着马远行,所以准备了一辆马车,装修精致豪华,请扈三娘及随身丫鬟坐了,自己骑马随侍车前,身后带着祝萧炎,祝陈凡,以及另外十三个护卫,各个骑马随行。
而武松昨日来到祝家庄,当晚住下未回,今日也随祝彪一同返回县城,他也骑了一匹马,与祝彪并行。
一路上春光烂漫,景色秀丽,绕过一处土包,却见前面有两辆驴车,都歪倒在地上,将道路阻断,驴子被停在一边,边上还有一大堆货物,几个汉子围在那里。
gu903();听到动静后,这几个汉子回头看了眼,发现祝彪他们这队伍有马车之后,脸上露出兴奋神色,有人开口招呼喊道:“那边的把式,我们这边驴车陷坑了,动弹不得,能不能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