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一生所愿,就是踏入道途,就不知,他有没有这个福分?”
尚墨轻敲桌案,突然道:
“我尚家有此秘术,才得以传承不绝,陆兄也有道兵祭炼之法,乃陆前辈自仙门所得,不知”
“是否有意交换?”
闻言,陆府主面色一肃,缓缓直起腰背。
他本想以两家联姻之法,换得陆北海的道途,但看对方的打算,显然不止于此。
交换两家压箱底的秘法,这可不是小事!
不过
“尚兄,做得了主?”
“哈哈!”尚墨大笑:
“陆兄,你以为我是空手而来,如若陆兄应下,我这就可以设坛行法,先行应诺。”
“唔”陆府主眼神闪动:
“看样子,尚兄是有备而来啊!”
“实不相瞒。”尚墨表情变换,突然轻叹一声,道:
“我尚家内部出了点麻烦,所以我与兄长这一脉,可能会离开南岭山脉,另寻出路,兴许以后的日子,还要多多劳烦陆兄照顾。”
“哦?”陆府主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不过转瞬就被压下:
“如此,倒不是不能考虑。”
“对了。”
他开口道:
“尚兄觉得,北海和云柔两个,如何?”
“他们”尚墨抬首,看向两个说笑不停的年轻人,缓缓点头:
“倒也般配!”
“不过,我家云柔丫头好奢华、好美玉,就怕陆兄不舍得给孩子出彩礼啊!”
“哈哈”陆府主大笑:
“尚兄,你莫非在开玩笑,对我等来说,凡俗之物岂有不舍之理!”
“不妨说来听听,想要什么?”
他很清楚,对方口中所谓的彩礼,不过是由头,也是两家结盟的心意。
倒要看看,能开多大口!
“我们来时,看到一座山,那山虽然曾起大火,山势倒也不错。”尚墨眼露思索,捋须道:
“听闻,那山上曾有一个名叫灵素派的江湖门派,不知陆兄能否割爱?”
“灵素派,药谷。”这个名字,让陆府主下意识皱眉,老府主之死,可是与药谷有些许关系。
压下心头杂念,他道:
“尚兄想要那山?”
“这好办,我这就让人安排,不出一个月,就能把那里归置妥当。”
“多谢!”尚墨拱手,又道:
“不过只是一座山的话,以后生活怕是不易,不知能否再添些事物。无需其他,凡俗之物即可!”
“这是自然。”陆府主笑道:
“只要尚兄需要,我这就举全府之力,为云柔、北海在明年之前,建一处奢华宫殿!”
“怕是花费不菲?”
“无妨,自有法子解决。”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座石亭之中,董小婉目视下方的街道,流民、富户交织的场景,不禁心生感慨:
“师弟真是好采,这句诗说的再好不过,让人听之,心生悲凉。”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莫求倒是一愣:
“却是忘了。”
“那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董小婉美眸一番,面上罕见露出女儿家的媚态:
“说起来,你真的打算完全舍弃这边的家业,跟着我们离开?”
“不管你那位秦师姐了?”
言语中,隐有忐忑。
“秦师姐自有她的打算,至于我,孤家寡人一个,哪有什么家业。”莫求摇头。
“倒是师姐所言的仙岛、修行,我很感兴趣,来此一世如若不能见识一番,岂非空活一场。”
“师姐,前辈同意你去?”
据他所知,此去仙岛,遥遥无期,就算一路通畅,往返也要数年。
董夕舟虽然治好了暗疾,却也时日无多。
此去,怕就是永别!
“你不明白。”闻言,董小婉面色一暗,摇头道:
“我爹一生,一直都盼着的,就是让我去那里,找找到我娘。”
“我如果不去,他怕是能当场死在我面前。”
莫求点头。
以董夕舟那执拗、偏激的性子,这等事,还真有可能做出来。
当下问道:
“二小姐可曾说过,什么时候走?”
“快则一两月,慢则过了这个冬季,总之已经见过了尚家人,对府主有了交代,也该走了。”董夕舟身躯前倾,手扶栏杆,面上泛起愁容:
“我从未离开过东安府,也不知道那所谓的仙岛,到底如何?”
“去了,不就知道了。”莫求却没这个担忧,他心无牵挂,行若浪子,可以说走就走。
正要再说些什么,下方的动静让两人同时侧目。
“传,府主令,今年赋税按往年基础上,再增四成,可以功冲抵。”
“寒冬未去之前,一并交付,未能及时交付者,一律按罪问罚!”
大喝声,自马背骑手口中传出,沿街穿行。
街道上,人群大哗。
惊慌失措的混乱,随着骑手的前行呼喝,朝着府城四下蔓延,就连那游荡长街的富户人家,此即也显出惊慌。
缴纳赋税的日子还不到,家里余粮不多,再加上还要在原有基础上增加四成,这
凭生灾祸!
莫求两人不禁为之皱眉,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忧虑。
东安府自去年大旱,就灾祸不断。
更有一场瘟疫遍及府县各处,百姓遭灾,这时候缴清赋税都已千难万难,更别提还要在此基础上再加四成,岂非要人性命?
陆府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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