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小姑娘就在他身边,只要他伸出手就能碰到,赵洵滚了滚喉结,抬手想要触碰她。却听那灵动的声音冷道:“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三月三的,为什么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记忆中崇拜而欣喜的语气在眼前中只有冰冷和恨意,赵洵轻叹一口气,眼中生出疼惜与得意。

他说:“在你走之后,大概过了三年时间,新帝为人暴戾,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后来因为暴虐无道被义军讨伐,我死在了战乱之中,再醒来,发现自己不但没死,还年轻了几岁。”

不同的是,他被玉明熙给拒绝了,重生回来的时候,赵洵刚刚落了榜,家徒四壁,箱子里是玉明熙当初送给他的贵重物品,他守着读书人最后的底线,没有变卖这些信物。

靠着前世在官场上的经验和明里暗里收集的各个官员的罪证,他成功走到了御前。

“我只是在皇帝跟前待了两年,就发现郡主你与之前天真可爱的模样大不相同,不但不求姻缘不议亲,还在官场上大放异彩,便知道了,你与我一样。”

说着,赵洵伸手轻挑的在她柔软的面颊上轻抚,“熙儿,没想到你为了不嫁给我做妾,能做到如此地步。”

玉明熙拍掉他的手,后退两步,厉声道:“我从来都没把你放在眼里过,我做这些是为了我自己,你想挡我的路,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曾经将她当做工具来利用的赵洵,在暴露了真面目之后,从来对她没有好脸色。此刻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笑意更深。

他不顾她的拒绝,牵住了她的手,调笑说:“熙儿,你不是能混迹官场的人,你的心不够狠,就算不是我出手阻止你,也会有别人眼红你的权势,给你使绊子。”

“少在这花言巧语。”玉明熙用力想要挣开他的束缚,却拗不过他的力气,“我没有因为前世的事以直报怨,你却本性不改……既然如此,我们官场上见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少女冷漠的眼神让赵洵神色一怔,他松了她的手,说道:“傻熙儿,我是在帮你啊。”

“你想害裴英,这也是在帮我吗?”玉明熙转过头去,不想看他。

赵洵对她解释说,“我为了你,连三王爷都设计了,日后没有人威胁我们的安危,我会让老皇帝好好活着,等到李澈再长大些,我们二人一同扶植他坐上皇位,我做我的摄政王,你就是堂堂正正的护国公主,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话语间满溢激动之情,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与欲望,他不仅要做摄政王,还要迎娶玉明熙,做大靖国权力最高的男人。

他的计划非常完美,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偏偏跑出来一个裴英,乖乖在京城里做一个无才无德的少爷就算了,到边疆后不但挣了军功,还一路升军职。前几日听人来报,裴英已官至三品,比他都高一级。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远方表弟,成了他迎娶玉明熙的最大障碍。

李澈也好,林枫眠也好,他们都有复杂的关系网和家族,只要用心去查去找,总会有软肋和把柄。裴英却是个特例,无亲无故,无牵无挂,一心忠于玉明熙。

若不除掉他,他们姐弟二人一文一武说不定真能搞出点名堂来。

“熙儿,你不需要他,你的身边有我就够了。”赵洵笑着,一身书生装扮却不见一点斯文气质,满心的老谋深算,狡猾狠毒。

“你做梦!”玉明熙怒道,“你敢动裴英,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赵洵完全不把她愤怒看在眼中,反而更加想将人收在手中把玩,自信道:“已经晚了,只要他离开苍州,就绝对不会活着回到京城。”

闻言,玉明熙转身就要往外走,赵洵拉住她,“我知道前世对你有亏欠,这一辈子我会好好补偿你……我会娶你做我的妻。”

“放手。”玉明熙冷言。

看她态度如此坚决,赵洵有些急躁,“熙儿,只要你与我联手,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住口,你不配叫我的名字。”玉明熙甩掉他的手,打开门走出去。

在热闹的戏曲声中,玉明熙带人离开,走到长街上,回眸看了一眼茶楼上的男人,扯下腰带上的荷包,扔到脚下,眼中满是愤恨。

客人走了,宋治平未加阻拦,等他们走远后才进房中,恭敬问:“大人的事可办成了?”

赵洵看到楼下少女扔了荷包,眼中露出一丝不悦,“有了底气果然是不一样,不过也就让她任性这一时,过两天那个臭小子一死,她没有了靠山,不还是要回到我身边来。”

“那就提前恭祝大人,大权在握,成功抱得美人归。”

离了热闹的街市,玉明熙急忙派人去兵部与吏部打听平北军中的人员调动。

地方驻军内部的职位升降不归朝廷统管,兵部与地方军打交道多一些,能知道一些。若是裴英已经请调回京,折子很快就会送到吏部,由吏部官员安排新职位。

赵洵这个大恶人,前世祸害她还不够,这一辈子还要来对付她。说什么联手,明摆了就是让她放弃夺权,臣服于他。

所有人都以为她想要推举李澈做皇储,只有她自己清楚,裴英才是她的底牌。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兵部与吏部一点消息都没有。飞鸽传书两封,一只原封不动的飞回来,一只现在都没有回来。

玉明熙心急如焚,饭都吃不下,白日里还要去户部做她侍郎的本分,回了府就着急的问有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是不是真出事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半个月后,秋叶初落。飞出去的信鸽一只接一只,终于有一只带着信件飞回。

“行至景州,路遇流寇,遭围困数日,方才脱困,将军重伤……”后面的字被血晕染,已经看不清了。纸上的字端庄方正,一看就不是裴英的笔迹。

手里攥着信纸,眼泪登时落了下来。信上日期是在三天前,景州就在京城之外,骑马两天就能到。

玉明熙拿下挂在墙上的弓箭,抹掉眼泪,叫上小燕与府上的护卫军,不到二十人,以去郊外秋狩之名,出了京城。

一路走官道,刚出京郊十几里地,便见不远处一行人马慢悠悠的向他们的方向行来。

看着那渺小的人影,玉明熙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她看不清那些人,但直觉告诉她——是裴英回来了。

初秋的风带着暖阳的温度从衣衫上吹过,路边满树的绿叶沙沙作响,掩盖了她砰砰跳响的心脏。身背长弓策马狂奔,随着距离渐渐拉近,她看到对面队伍中有一人冲在前头,向她奔来。

两支队伍皆被甩在身后。

顷刻间,二人在路上相遇,拉住缰绳。骏马长啸,少年片刻也等不及,跳下马来跑到她身边。

“姐姐!”少年喘息声未定,在她身侧张开双臂。玉明熙坐在马背上失了神一般,激动、惊喜、失而复得,所有的心情在这一刻交汇在一起,她说不出话来,扑进少年怀中。

“为什么不回信,我还以为你……我都要担心死了。”玉明熙倚在他臂膀中,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

裴英对她的“撒娇”十分惊喜,将人抱得更紧,“我想早些回来见你,便提前请调回京,路上走了快一个月,又出了些事,失了唤信鸽的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