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
只见在那道域之中,那无数的风刃将那年轻的身形吞没,却是形成了一个球体。
而这个球体,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中,犹如一个巨大的雪球,不急不慢地向白露所在之地滚动过去。
“杀”
眼瞳骤缩,原本雍容的面容无比扭曲,如泼妇般尖叫,突然狠狠一指点在自己的眉心,向外一拉。
铮
的头颅里发出了如寒刃出鞘的声音,一道风刃出现在她的指尖。
这风刃犹如蝉翼一般纤薄,如同一层冰片,它之存在,竟使得周遭空间自然而然抖动模糊,仿佛连空间都承受不住它的出现。
旋即,在的催动下,风刃微微一震,时空轰鸣呼啸,方圆五十米范围内的时空寸寸崩溃,化为无数粒子,围绕着指尖的风刃呼啸汇聚,形成了龙卷般的时空风暴。
“疯了真的是疯了,竟然连自己的域种都用了出来”夜轮回见这一幕,仿佛感同身受,脸色微白地喃喃自语。
域种,道域之种,是凝聚道域之时最初诞生的一片“域”。
严格说起来,域种本身便是一个缩小版的道域,然而它就像是一枚种子,只有当域种凝聚,才能以域种为基,演化出真正意义上的道域。
事实上,对于绝大多数的化域境修士来说,域种凝聚的那一瞬,自己和天道之间的感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契合,犹如福至心灵,神来一笔,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域种已经凝聚。
这样一枚域种,比起后来演化出来的道域,往往是更加强大许多。
对于化域境修士来说,道域破损伤及根基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因为只要域种完整,仍然是有恢复的可能,但如果域种受损,甚至破灭的话,不仅是道域受影响这么简单,更有可能直接从化域境跌落回到法相境,而且永远没有再次冲击化域境的可能。
所以,如果不是生死存亡之刻,没有人会将自己的域种祭出来。
事实上,就在不久前,夜轮回便遭遇了祭出域种的练倾城,以毫厘之差,最终将其斩杀。
所以,夜轮回才会觉得这女人疯了,不是生死大敌,为何要做到这一步
然而中间美妇并没有疯,因为她知道白露对于她以及尊武殿的价值,足够让她用生命守护。
“殿主”尊武殿的那尊怒眉长老面色紧张,看向宇文博。
宇文博面沉如水,盯着局势的发展,没有说任何话。
龙插秧眼中流露出一缕异色。
以他的修为,从出生之时开始每一秒发生的任何点滴都能事无巨细地回忆起来,更遑论是一个曾经见过的人。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他确信自己明明见过这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却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场合下和他见过面。
这就有点恐怖了。
“有人干扰了天机,使得此人在所有人的意识中自然而然淡化了”龙插秧暗暗心惊。
普通的蒙蔽天机手法,不可能悄无声息影响到他这等半帝强者,能够做到这事情的,必是仙帝无疑
而且,哪怕是仙帝,想要做到这种程度的蒙蔽天机,干扰天地的自然运行,也是要耗费不菲的代价,究竟是谁,出于什么原因做了这件事情
当世一尊尊仙帝强者的名字在他脑海中闪过。
没等将这件事细想,龙插秧一下脸色大变,瞬间消失在原地。
同样消失的,还有宇文博。
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瞬。
那一瞬,眼中满是玉石俱焚般的疯狂,要将掀起了时空风暴的域种推出。
那一瞬,正在移动的风刃球体突然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空洞,通过这个空洞,满是疯狂和残忍的眸子,撞上了周通的平静得犹如亘古不变的目光。
这目光仿佛漩涡,又似一口黑洞,让感觉自己的意识变成了身不由己的飘絮,迅速被吸入其中。
一切的疯狂,一切的仇恨,在这目光之下,似乎都成了虚妄。
一眼,千万年。
威势强到了鼎盛的时空风暴陡然瓦解,化为无数时空粒子四散开去的瞬间,一缕时空之风微微带动了指尖的风刃,使得这实则为一方完整道域的风刃犹如腐朽风化后的岩石,陡然化为无数粉末四散开来。
而像是虚弱的病人感染了风寒,猛地身子颤抖个不停。
那包裹了周通的风刃球体一下散开,归于虚无。
这一切,皆发生在一瞬,一眼。
当宇文博和龙插秧出现在前方的时候,周通已经来到了白露的跟前。
“你来了”
“嗯,我来了。”
直白到有些干巴巴的对话,却是迟到了三千五百年。
而所有听到这两句简单对话的人,都瞬间察觉到这两人关系的不一般。
只因为,无论是投其所好事先准备了诗词以博红颜一笑的夜帝义子夜轮回,还是强势闯入荒门之后说出“来”的孤高冷酷的殃天战神吕布,都无法令白露圣女有丝毫不一样的表情,更别提主动开口。
白露圣女此时此刻一声简单的“你来了”,就仿佛从头到尾,她就只是在等这一个人而已。
在场这么多人当中,除了龙插秧的目光突然变得若有所思,其余人都是惊疑交加地打量着周通。
不过还有一人,眼中这时候似要喷出火来,闪烁出狠绝冰冷的杀意。
这个人就是夜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