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生先是躬身向兰司的夫人表示感谢,才郑重地将这套首饰戴上,末了她又问:“用这些有什么忌讳和方法吗?需要我注意什么吗?”
夫人的眼神在葵生脸上打了个转,抿嘴笑:“葵生酱真是聪明呢,你晚上可以戴着直接睡觉,但你睡觉的时候……最好一个人睡。”
身边跟着个天与咒缚,这些可以缓慢吸收自然生命力的咒具吸收来的力量恐怕都会被伏黑甚尔的身体吸走……
伏黑甚尔撇撇嘴,葵生有些尴尬,但还是小声问:“是要分床吗?”
夫人笑着点头:“稍微隔开点就可以了。”
随即这位夫人又拿出本书册:“这是我昨天拖家里人送来的、记载了怀孕后需要注意和常吃的东西,你也要读一读,有喜欢吃的就说出来,咱们可以每天变着花样吃饭。”
葵生惭愧不已:“不会太麻烦了?”
每天都变花样?
这位夫人促狭地说:“不麻烦,正好给兰司他们换换口味。”
全家跟着孕妇一起吃孕妇餐!包括眼前的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瞥了一眼书卷上记载的食谱,他诡异地沉默了,随即干脆地说:“你们需要什么食材,我去采购回来。”
他还是趁机给自己买点肉吧,否则要跟着一起吃豆腐菠菜了。
兰司的夫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画面,她笑眯眯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了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看了看,单子上除了孕妇需要的食材,还有不少名贵药材和补物,一部分是给葵生用的,还有一部分算是报酬。
伏黑甚尔心知肚明,只要这对夫妻将葵生照顾妥帖,他出海打点深海鱼、捞点珍馐和药材当报酬是应有之意。
“交给我吧。”
中午,禅院兰司回家吃饭,推开家门,愕然发现伏黑甚尔居然还在家!
这小子有没有被除族的自觉?他将老婆送过来还不快点滚蛋?
禅院兰司的妻子似乎猜到了丈夫在想什么,她小声和禅院兰司说:“葵生毕竟不是禅院,我不好拿家里的材料帮她补身体,正好让甚尔去找药品,我们可以多要点自己备用。”
禅院兰司一想也对,伏黑甚尔这厮的实力绝对没问题,如果他去一些危险或者麻烦的地方搜集材料反而高效便捷。
葵生和禅院兰司见礼,禅院兰司认了认脸,泛泛说了一句安心住着、需要什么尽管说,然后就坐在客厅等吃饭了。
倒是伏黑甚尔会跟着跑前跑后端菜挪椅子什么的,显然是不想让葵生动手。
家里吃饭是分餐,葵生敏锐地发现她的菜盘上的饭菜不一样,大多是炖煮之物,每一样都很少,但数量很多,各种小碗挤在盘子上。
兰司的夫人看着殷勤地帮忙端盘子的甚尔,又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自己老公。
禅院兰司本来端着架子坐在客厅看报纸呢,被自己老婆这么一瞥,总觉得屁股生针,怎么都坐不安稳了。
幸好没一会瑛纪放学回来,他看到甚尔在家时也有些惊讶,但瑛纪以为甚尔是担心葵生不适应所以多留一会,他没多问,只是开心地说:“吃饭吃饭,肚子饿了。”
饭桌上,禅院兰司和他夫人不怎么说话,倒是瑛纪和甚尔边吃边聊。
伏黑甚尔听到瑛纪说起自己交了小说的稿子后很惊讶:“你之前不是说不满意吗?”
瑛纪点头,对上禅院兰司不解的眼神,他大致将自己的珍珠神灵完成人类愿望却带来村庄毁灭的故事说了一遍:“小说内容基本是将甚尔和织田的版本合了起来,但我不太满意。”
禅院兰司赞同地点头:“听起来的确挺无聊的,这种故事太普遍了。”
禅院兰司说的普遍是指不少愚昧的人类会将咒灵当做未知的神来崇拜,甚至以为献祭什么东西就能得到回报,一般这种故事的结局大多是全灭。
葵生默默吃饭,听到这里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故事很普遍?
她自我暗示,这全是阴阳师,全是阴阳师。
“是吧?而且没什么深度,我想去横滨采风,但红叶他们希望我在家写小说,拒绝我去横滨……”瑛纪抱怨起来。
禅院兰司差点将刚喝入口的味增汤喷出去,上次瑛纪去横滨卷钱,禅院兰司作为帮瑛纪处理任务的助理却没能拦住瑛纪,也被禅院直毘人打电话埋汰了一顿。
禅院直毘人这么骂的:“为了区区一两个亿瞎搞!他都不嫌丢人!你们任务完成率不是挺高的吗?他这么缺钱吗?他缺钱了你和我说啊!”
禅院兰司觉得自己很无辜,他估摸着真正卷钱的人是伏黑甚尔,瑛纪只是去活动禁锢的。
但禅院直毘人可不管这个,给禅院兰司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盯着瑛纪,别让他出门乱搞。
“最起码他做什么的时候,你得知道并及时告诉我,这样才能提前收拾烂摊子啊!”
此刻听到瑛纪如此说,禅院兰司连忙道:“我觉得那个尾崎说的对,你看你在家里就写出来了。”
“不是啦,尾崎后来请我去东京帮忙,我在那边得到了不少灵感。”
瑛纪很自然地说出了跑到东京的真正目的:“兰堂和那个孩子的失忆梗给我带来了新思路,我回来后写了一上午,搞定交上去了。”
伏黑甚尔听后哑然,他知道尾崎红叶那边的兰堂找瑛纪帮忙,也知道九十九由基已经将麻烦搞定了,可他万万没想到,瑛纪帮忙后还顺便写完了小说!
禅院兰司有气无力地说:“下次再有这种事,请务必和我提前说一声。”
禅院亮介那边没有任何风声,万幸!
瑛纪随口应了一声,唯有葵生不明所以,而是好奇地问:“那么瑛纪兄长,您新写的小说的大致梗概是什么?”
于是瑛纪兴致勃勃地将故事说了一遍,说完后不独禅院兰司和他妻子表情扭曲,连伏黑甚尔也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先不说前面那个失忆梗,那要等兰堂和中原中也来认领,后面那个丈夫死后孩子归敌人是什么鬼?
伏黑甚尔只觉得瑛纪在冥冥之中嘲讽他将儿子卖给禅院、继而丢给五条悟。
至于两个家主在御前比武,这不是五条和禅院吗?双家主同归于尽,这既视感也太强了吧?
而葵生更是觉得心里发堵,故事里的妻子难产死了啊!她刚怀孕呢!
最可怕的是,这小说名字叫什么来着?
幸福?
瑛纪兴高采烈地说:“他们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这是皆大欢喜的happyendg呀!”
一时间饭桌上无人说话,都被瑛纪无差别冲过来的泥石流卷得眼前发黑。
几个呼吸后,还是葵生调整面部表情,笑着看转移了话题:“瑛纪兄长,我看周刊上出公告说您又打算下周复刊,小说写完后要重启漫画连载吗?”
还是将话题转移到漫画比较安全。
瑛纪打个哈哈:“是呀,之前太忙了,最近时间比较充裕,应该可以继续连载了。”
他这么说着,扫了葵生两眼后,目光落在了葵生手腕戴着的镯子上:“哦?这是好东西呀。”
伏黑甚尔打起精神,他选择性遗忘了刚才瑛纪的小说,也符合道:“没错,我还想买一套给葵生,对了,你也要随身带一套。”
他这么说着看向禅院兰司:“家里谁做的?怎么不给瑛纪准备?”
禅院兰司的表情很复杂,他指着甚尔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伏黑甚尔觉得莫名其妙,还是兰司的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家里传下来的老物件,目前没人会做,而且传女不传男,一般只有快要生产的妇人才会随身佩戴。您和瑛纪大人的母亲去世后,您母亲那份应该是归于您外祖母那一支了。”
伏黑甚尔卡住了,他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伏黑甚尔再人渣,也做不出跑回禅院家将女性长辈的私房配饰全抢走的事。
葵生尴尬极了,她连忙向兰司的夫人道歉:“实在对不起,甚尔他……”
不等甚尔帮腔,瑛纪倒是先吐槽了:“这是父亲的问题吧?他从没和我们说过这个,大哥估计也不知道。”
伏黑甚尔立刻找到了组织:“没错!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这男人自然是指禅院敬生了。
瑛纪在这一点上是和甚尔站在一起的,他也不爽地说:“就是!小时候还试图分开我和甚尔,还说我没弟弟,真是太过分了!”
伏黑甚尔倒是不知道这个:“还有这回事?”
他印象里没有啊。
“对呀!他非要将我你和分开,还让我搬到别的院子,还不许我去找你,还试图将你丢到仆从那边,气死我了!”
瑛纪气鼓鼓地说:“我去找父亲,半路遇到扇叔,他不仅阻拦我、不让我去找父亲,还骂了我好几次!那家伙还说什么父亲做得对,真是不可理喻!”
瑛纪在好几次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甚尔立刻明白是瑛纪用了读档将事情糊弄过去了,这些应该是他重生之前发生的事,因为都读档结束,所以自己没有相关印象。
伏黑甚尔的表情有些阴冷:“呵!我当初真是手下留情了!”
他应该再打得狠一点的!
禅院兰司:“……”
扇堂兄,危!
禅院兰司的夫人默不作声,只有葵生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对兄弟,对丈夫家的亲子关系产生了浓浓的忧虑。
……甚尔这样子,能当好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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