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校尉和玉栋都低下头,两眼看着脚下,隐藏了自己复杂的神色。他们怕不低头掩饰的话,眼神会有不屑和恨意流出。
身为守城将军,不能为国尽忠,不能为民尽力,只想苟且偷生
走进傅宅这座大厅,傅远德自以为那些伏兵藏得很好,可他们两人有心探查,还是发现有人藏在左右的痕迹。
他们拼命游说,说了一堆又一堆话,嘴里说着希望傅远德答应,心里,却希望他能怒而拔刀,将自己两个绑起来都行。
傅远德答应了,陆校尉和玉栋没有开口接话,厅中一时间沉默无声。
傅宅的总管急匆匆跑了过来,“老爷,老爷,门外有急报”
“什么急报让他进来。”傅远德看看天色,又看陆校尉,“其他人都不过来了”
陆校尉张嘴还未来得及回话,傅家的总管带了一个士兵走进来,那士兵看到傅远德,磕头行礼后,禀告道,“启禀将军,南门处快打起来了。”
原来傅远德的心腹拿了军令去接管南门城防。到了傍晚时分,却有军中一群人来到南门处,吵嚷着要开城门。
没有傅远德的将令,那心腹自然不敢开门。
两边僵持起来,越吵越烈,都快打起来了。
“将军,这肯定是他们怕离城晚了”陆校尉连忙说道。
刚才他说过,有些心生降意的已经跑到城门处了,显然,就是这群人和自己的心腹起了冲突。
傅远德想了想,一甩袍袖大步往外走去,“来人,备马。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
陆校尉和玉栋相视一眼,也跟着快步走出去。
走到厅门处,傅远德忽然停步,有些犹豫地转身。
陆校尉着急地问,“将军,我们快些去看看吧若是他们打起来,就让外人看笑话了。再说,这对将军的英名也有损。”
傅远德原本是犹豫要不要将埋伏在厅内外的亲兵一起带去,陆校尉这么一说,他觉得有理。
此时叫出这些亲兵,不就显示自己早有埋伏那陆校尉和玉栋又会怎么想
陆校尉也罢了,玉栋若是见了颜锦程抱怨几句,颜锦程再到滕王面前进谗言。自己刚投入滕王麾下,颜锦程却是第一功臣,那自己不就得吃亏吗
这样一想,他想起还在客院的滕王密使。这位密使此刻也不宜露面,让陆校尉这些人以为自己是被迫而降的,面子上总是好看些,还更能收服人心。
片刻之间,傅远德在脑中算好了利弊得失,都到这步了,自己不能让这些人寒心。到了滕王账下,这些人,就是自己手底下的第一拨班底了。
“没事没事,走吧,我们快去看看。”他转身,又大步往厅外走去了。
玉栋舒了口气,将扣在手里的柳梢又塞回袖袋里。
陆校尉紧跟在傅远德身后,到了大门外,玉栋和陆校尉的马就拴在门口,傅远德骑上自己的马,带了守在门口的两个亲兵护卫,匆匆打马往南门处赶去。
此时天已入夜,街面上空无一人。大街两旁的人家,连盏灯都没亮起。偶有小孩哭闹声,在暗夜里听得格外清晰。
五人骑着马,马蹄落在街道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得得得的声响。
越靠近南城门处,灯火越盛,还能听到人声嘈杂。
、318章顷刻之间
傅远德赶到一看,眼前泾渭分明两拨人,分了左右对峙着。
城门上下的大火把,将这一块地方照得如同白昼。
右边的是他派来接管城门防务的,约莫二十来人,左边的却是其他人,人数居然有百来人。
两边人一边要接管城门,一边不让,僵持不下。
“陆峰,你过去跟他们说一下,都是自己人,闹什么若传到城外,不是笑话吗”傅远德也不下马,颇有威势地抬了抬下巴,跟陆校尉交代道。
就算要降,好歹矜持些,这么着急忙慌的,不是太失颜面
估计他们以为自己是要死守润州的。所以自己派人接管城门,是打算看住了不让人出城。
想到自己在下属眼里的忠正形象,等会说要降时,自己可得跟他们说明,自己是被他们逼的,不忍见下属没命。
陆校尉答应一声,纵马往前走了几步。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傅远德亲信听到这声音,转头查看,看到他过来了,惊讶地问道。
就在他这转头的功夫,对面忽然窜出一人,这人动作迅疾,一手掐住他喉咙,扭住他手腕,转到身后在他膝盖上踹了两脚。
右边的士兵们都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片刻之间,这人就被押着跪在地上,双手反剪到身后。
动手的人,正是钟有行。他把人制住后,有小兵递上一根绳索,他接过很利落地打了个绳结,将人给五花大绑了。
“大胆,你们呜呜呜”这人想呵斥两句,嘴里马上被塞了臭布头。
“大爷,小的好久没干这活,手都有点生了。”钟有行拍拍这人脑袋,懊恼地摇了摇头,转头跟玉栋请罪了一句,显然觉得自己拿人不够利索。
傅远德正盘算着说辞,看到这变故,心中觉得怪异,他转头想质问陆校尉和玉栋出了何事。
这一转头,却看到玉栋手里的刀正指着他,“傅远德,你不思忠君报国,竟然想要附逆,还不束手就擒”
“你你们”傅远德看看玉栋,再看陆校尉那也拿了刀在手。
“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想要开城门降敌,快点拿下这些人这个人”
傅远德倒还挺有急智的,一看情形不好,陆校尉和玉栋显然是打算对自己不利。
他暗自懊悔自己那一百亲兵丢在府里没带出来,嘴上却是不慢,伸手一指玉栋,“这人和滕王的人有勾结”
“我们大爷可不会去勾结,倒是你傅将军府上,却真找到一个人证这人自称是滕王密使,身上还带着滕王的信物。”
长街尽头,又一行人走过来,领头的却是钱昌和赵全生,他们身后跟着一队人,当中也五花大绑地押解着一人,原来是那个滕王密使。
钱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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