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只是一介文臣,对军事所知可是不多,张将军言重了。”钟裕谦逊地一笑道,神色却很是愉悦。
这当然不光是因为他被人夸赞的缘故,更因为钟裕在这几日里发现自己还是多虑了。从大同出来后这一路上,遇到的每一名将士都对自己恭敬有加,可完全没有之前所担心的安全问题出现。而且眼见得大明边军的士气还算可以,远不是自己之前所想那般他们会深受兵变的影响与打击,这也让他觉着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至少在这方面,郭荣他们还是相当称职的。只是不知道在他们之后继任的将领和官员能不能也做到这diǎn想到这儿,看着前方分成两队演武的军卒,钟裕的眼中就不禁露出了忧虑之色来。
他的神情很快就被郭荣给看了个明白,便好奇道:“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问题吗为何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钟裕这才赶紧收摄心神,勉强一笑道:“本官只是想到一旦鞑子进犯,这些将士便要与他们生死相拼,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哪。”
“咱们当兵的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谁都想在与外敌交锋时立下战功好搏个封妻荫子,大人无需介怀。”张兴大剌剌地道:“而且这些年来,鞑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现在就是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轻易犯我边境。”
见他这么说,钟裕才现出满意的笑容。郭荣虽然也在一旁陪着笑,但心里却大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到手的金银钱财,那是才最实在的东西。
一番热闹的军演结束之后,张兴又在堡中摆开了宴席款待钦差。虽然杨震他们尚未回来,却并不妨碍这次的欢聚。一时间,刚才还杀气冲天的银川堡内已是一片欢腾。
好在他们深知军中不得饮酒的禁令,而且钦差大人在侧,所以这次欢宴也只是多了些食物和肉食而已,酒却是不喝的。
但即便如此,在如此热烈的宴会过后,钟裕还是觉着有些熏然了,回到为自己安排的住处后,便一头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一个开门的声音惊醒,这让钟裕心里就是一紧,随即睁眼一看,就瞧见了自己床前赫然站着一条黑影。
“你是何人,胆敢闯进本官的房中,意欲何为”钟裕当即问道,同时手已摸向了枕头下面的短刀。虽然这几日来都很是平静,但他依然有所防范。
但那黑影却没有对他不利的意思,反而突然跪了下来:“钦差大人莫惊,小的是这银川堡的一名兵卒,现在特来给大人带一个消息的。”
见他如此动作,钟裕悬起的心才稍稍安了些,但手依然握着刀把,然后问道:“你若有事要报何不在刚才告诉本官,为何深夜来我房中”
“大人,此事不能叫他人知道,故而小人才不得不深夜打扰。”那人赶紧解释道。
“却是何事,竟叫你做此选择”钟裕倒也被他的话给吸引了,赶紧问道。
“小人是受聂将军所托来找大人的。”那人压低了声音道。
第三百五十四章入彀下
“聂将军”钟裕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这银川堡里似乎并没有这么个姓聂的军官啊。
见他一副疑惑的模样,那人已明白过来,赶紧解释道:“聂将军并不在此,而是在银川堡外,他”
这一句话,再结合此人夜半鬼祟而来的行为,让钟裕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所说的聂将军究竟是什么人:“你说是聂飞让你来见本官的”说着,一双眼睛如利剑般刺向了那人。
那人似乎是被钟裕的气势所摄,忍不住就向后避了避,喉头滚动,似乎是在吞咽口水。片刻才回答道:“正是他有要紧事想与大人面谈,是关于兵变内情的”
钟裕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里却在不断地做着判断,这是确有其事,还是有人在算计自己不过看此人模样,似乎不像是作伪哪,于是便继续问道:“你说自己是受聂飞所托而来,可有什么凭证吗”
“这却是没有的。”那人轻轻摇头:“聂将军如今遍布敌人,可不敢冒这个险给我什么凭证。不过他提过若是大人不信,我可以用一句话为证。”
“哦却是什么”
“此次兵变绝不光是粮饷不足的问题,更因为与北边有关。”
这一句话直说得钟裕神色一懔,这正是自己不久前才查到的真相哪,看来此人之话倒有七成可信了。但钟裕依然还有三分怀疑:“他聂飞怎么知道本官,还会派你于此时此地来见我”
“大人在朝中素有正直之名,即便是我等在边地的将士也是久闻大人之名的。而且大人别看现在聂将军已成了大同公敌,其实他还有许多朋友,我们都在暗中想法帮他,而我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那人赶紧解释道。
这番解释倒也合情理,让钟裕的猜疑之心又减了一点。他的神色也随之缓和了一些,问道:“那你说说,聂飞叫你来找本官又是所为何事哪”
“是”那人犹豫了一下,这才有些为难地道:“他希望与大人见上一面,将自己的冤情如实上告,并希望通过大人还他清白,让朝廷赦免他的罪过。”
“哦他想见我,为何还让你来哪”
“大人,聂将军现在可不敢来到官军聚集之处,别说是这银川堡了,就是寻常的驻地他也是不敢靠近的。”
“那他想怎么见本官”钟裕心里其实已有了答案,但还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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