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人。再加上盖乞部人一直受到察哈尔人的欺压,积怨早已极深,这次有机会报仇,他们自然不会有任何的迟疑,只要见到察哈尔男人,无论他能不能反抗,都是一刀砍去,将之砍杀了事。
当这一千来名盖乞部人纷纷闯进各帐中杀人时,他们的族长木图也和儿子乌疆一起直奔察哈尔部最中心位置的那几座大帐而来。虽然他们从未读过什么兵书,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却是很清楚的,只有把如今做主的禾齐斯除掉,他们这次行动才算真正成功。
而这一路行来,也并不是完全的一帆风顺。即便察哈尔部上下都没人对这些卑微的盖乞部人有任何的防范之心,但终归还是有些老成谨慎之人没有参加夜里的欢宴。他们在被外面的惨叫惊动后,便赶紧拿上了武器,赶去禾齐斯处听候调遣,也有性急的则朝着惨叫声处跑去看个究竟,如此正好撞上了木图一行。
只一见到木图等人杀气腾腾的模样,这些察哈尔人便已猜到了所有一切都是这些盖乞部人搞出来的。当即二话不说,挥刀就杀了过来。
木图他们自然不会退让,便也在大喝一声后,便迎战上去。两方上百人就在离着中间大帐不到几百步的位置上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这时,暗地里还有几个人在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他们自然就是杨震和他的几名弟兄了。
一见木图和察哈尔人斗得难解难分,格勒黑就想冲过去帮手,却被杨震一把拉住了:“你做什么去”
“这千户你拉着我做什么,不是要帮他们杀鞑子么”虽然格勒黑自己也是蒙人,但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也一直这么叫自己的同胞为鞑子。
杨震目光里闪着寒意:“我们只是帮他们出主意而已,可没说过要帮他们杀人,更别说帮他们战斗了。这次他们一定能把整个察哈尔部给攻下来,眼前只是小障碍而已,根本不用担心。”
“可是他们”格勒黑还想分辩什么,却听一旁的胡戈道:“格勒黑,你还不懂大人的意思吗,无论哪一边其实都不是我们的盟友,今日只是让他们鹬蚌相争而已”
“这”听他这么一说,格勒黑才明白过来,讪讪地一笑,又把向前的脚步给收了回来。虽然他是蒙人,但在北京城里长大的他却更多地将自己视为明人,汉人,自然不会因此而感到不安了。
杨震淡淡一笑:“虽然他们现在是我们的朋友,但能消耗一些他们的实力总不会错的。我们就在这儿看着便可以了。而且,我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占据主动,把事情办成的”
正如杨震所推测的那样,在一番搏斗之后,仓促迎敌的察哈尔人便落了下风。而随着附近那些刚宰杀完帐中无力还手的盖乞部人的加入,战斗就更是迅速呈现了一面倒的结局。
这些察哈尔部里所剩不多尚有一战之力的人,就这样被人数占着极大优势的盖乞部人所吞没,杀尽。而当这些人杀光阻拦者后,杀性就变得更加浓重,直朝着最终的目的地,部族中间那几座帐篷杀去。
此时,其余几名未曾中毒的察哈尔人已来到了禾齐斯的帐前,却惊讶地发现他的两名贴身卫士已倒地抽搐不起,而帐中,还有微弱的喘息与呻吟声不断传出。
待他们冲进帐里,就看到禾齐斯正伏在地上,浑身都打着摆子,七窍里还不断有血丝涌出。
“这是”几人对视一眼,就已得出了让他们惊骇不已的结论:“连禾齐斯都中了毒”
这时,禾齐斯的手已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脚腕,用微弱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叫道:“救救我”
几人看着他那副惨状,心早已沉到了谷底,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察哈尔人一向以脑毛大兄弟马首是瞻,他们说什么,底下人就做什么,如此上下一心才会有今日的强盛。而现在,脑毛大不在族中,禾齐斯又是这副将死的模样,这让眼前这些人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来大叫道:“赶紧去叫大夫过来,看禾齐斯的情况还有没有得救”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一个冷冷的声音就从帐外传了进来:“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他这次是死定了,因为他服下的,是我们草原上最烈的毒药倒马草”说话间,低垂的帐帘被人一掀而起,木图挎着刀走了进来。
看到带着上百名盖乞部人大摇大摆地进来,帐中其他人就是再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顿时一个个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木图,你居然做出这等事来,实在是太卑鄙无耻,这还是我们草原上的男子汉该做的事情吗如果你有胆子的话,大可以率部和我们察哈尔人一战,用这等阴谋算计算什么本事”
“哈哈哈哈”这番责问,换来的只是木图一阵不屑的大笑,此时的他,与之前那个战战兢兢的盖乞部族长已全然不同,就好像露出了獠牙的草原雄狮一般,睥睨地扫看眼前众人:“你们这些家伙,压根就不配和我说这些。我们盖乞部实力远不如你们察哈尔部,为什么要和你们正面作战。今日,我就是用阴谋算计你们又如何他日别人记住的只是我的胜利和你们的失败而已来人”
第三百七十二章中秋杀人夜二
中秋夜的圆月将柔柔的月光洒向大地,把一切都映照得如梦似幻,别有一番浪漫韵味。此时年轻人若能携上自己心爱的人儿漫步在这月光之下,必然是极其美妙的。
索达卡之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今年的这个中秋却实在太特殊了些,特殊到此时的他正领着两名随从蹑足而行,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他不是像某些浪漫的爱情故事里所描述的那般趁着夜色去与心上的姑娘幽会的,而是在灭族的边缘尽力来挽救自己的族群。
没错,索达卡正是察哈尔部族长脑毛大的儿子,第五个儿子。他虽然已年过十六,却因为自幼身体单薄多病,所以并不像其他蒙族男子一般强壮高大,看起来和寻常汉人都没有太多的区别。
也正是因为如此,索达卡对汉人文化是颇感兴趣的,也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去旁边的明朝各地看看,领略一下那边的风土人情。而因为他身子比较弱,喝不得酒,一般的酒宴就不会出席,如此才使他逃过了今日的劫数,不然他恐怕会像绝大多数族人般因为吃了有毒的羊肉而任人宰割了。
当他在睡梦中被外面不甚清晰的惨叫声惊醒,就隐隐觉着事情不妙了。索达卡为人倒还机灵,一见情况不妙,就赶紧从自己的帐中跑了出来,并叫来了两个亲信,藏在暗处加以窥探。
随后,就瞧见了让他又惊又怒的景象自己的族人,那些在草原上和敌人搏斗过无数次,几乎都没失败过的察哈尔勇士,因为中了毒而无力反抗,最终被一直为他们所瞧不上的盖乞部人像杀鸡似的一一杀掉。
gu903();看着族人在自己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地被虐杀,看着他们的鲜血泊泊流满一地,索达卡只觉着血气一个劲地往上涌,双眼赤红,脑袋都要炸了。好在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更清楚这时候自己出去不但于事无补还会多送一条人命,便强自忍耐了下来,苦思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