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与魏长东他们的对话,杨晨在另一边的屋子里也是听得很清楚的,所以一见他回来,便正色问道:“二郎,你真打算帮他们查明案子真相吗”
杨震也不隐瞒,当即点头:“不错。唐千户与我毕竟有恩义,而且大哥你能够从大牢里及时脱身参加科举也是有他一份功劳的,如今他被人害死在诏狱之中,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经他这么一提,杨晨才想起了那段往事,也颇有些感慨地道:“他确实给过咱们兄弟不少的帮助,现在他出了事,我们帮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二郎你想过没有,这很可能会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而且就是今日上门来的这几位的用心到底如何,只怕我们也未必能完全掌握哪。”
杨震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杨晨的意思,是指魏长东他们上门来也未必真心是为了唐枫,说不定这也是一个陷阱呢。但在思忖之后,杨震还是摇头道:“这几人虽然也各有私心,但我相信他们还不会利用唐枫之死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他们与唐枫的交情可比我要厚多了,说是生死之交都不为过,又怎会如此做呢”
杨晨见他说得如此肯定,也没有反驳,只是道:“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此事毕竟非同小可,你若真要查的话,很可能公然得罪刘守有,说不定还会被他拿到什么把柄,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小弟知道这其中的轻重,所以在我拥有足够与刘守有公然一战的实力之前,又或是掌握到确凿证据之前,我是不会贸贸然把自己陷入此案之中的。”杨震忙保证道。
杨晨这才轻松了些:“那就好。对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继续在锦衣卫里树立属于我这个镇抚的威信了,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有一批追随者了吧。”杨震说这番话时显得极有信心。
几案之上,摆放着三份案子的卷宗,那都是顺天府和刑部等法司衙门一直查不到头绪或是不敢往下深查,深怕给自己带来麻烦的棘手案子。最终,这些案子就都落到了锦衣卫的手里,成了悬案。
刘守有此刻目光就在三份卷宗上不断扫动着,思考着该把哪份案子交给杨震来处置。是城南鹿尾儿胡同的三尸案呢,还是北城的枯井藏尸案但想到杨震之前断案时所展现出来的本事,他又很快将这两起悬案给放弃了,虽然这两桩案子一直因为线索稀少而找不到凶手,但他也不敢肯定杨震接手后会破不了。
现在看来,将这第三起案子交给杨震来查才是最合适的。虽然这案子表面上看着并不复杂,但却牵涉到了某位虽然在官场没什么权位,却有极大背景与靠山的权贵,届时足够叫杨震他喝一壶的。
“对,就是它了”刘守有把手轻轻按在了第三份卷宗上,脸上露出了一丝莫测的笑意来。在这份卷宗上赫然写了一行字“香山女尸案”
第四百四十七章理与利
就当刘守有满心自得地敲定主意,想着该用什么措辞来说服杨震接下这案子时,外间却传来了阵阵喧闹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这让刘都督的眉头猛然间就是一皱:“来人,这是出什么事了为何我镇抚司里竟会如此喧哗吵闹”
确实,作为北京城里几个冷衙门之一,锦衣卫镇抚司向来冷清,再加上一直以来的肃杀凶名,让即便是来此办事的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放肆,更别说出现今日这般的喧闹之声了。刘守有在这儿当差几十年,还真就没遇到过这等情形。
守在门外伺候的随从一听自家都督不满发问,便赶紧走进来禀报道:“都督,是前院来了不少校尉,此刻杨镇抚正给他们训话呢。想必,就是他们在吵闹吧。可需要小的过去让他们安分些吗”
“原来是这个缘故,那就别理会了。”刘守有这才想起前几日杨震先斩后奏定下的主意,要操练那些锦衣卫分散在京城各处的校尉,还打算把他们调进缇骑和密探的编制之中,想不到这些人来得还真是挺快的,今天就上门来了。
不过刘守有也知道,这些被他们的千户百户们放出来的家伙一定是他们手底下最不得用的刺头一类,所以今日即便到了镇抚司里也不改往日作风,显得很不守规矩。但这也是刘都督乐意见到的,杨震想把这些家伙练出来,那是做梦,他当然不可能帮着杨震来整肃这些人的纪律了。
可即便如此,听着外间那叫人心烦的吵闹声,刘守有还是颇有些烦躁而不满地皱起了眉来,好心情已去了大半。
其实何止是刘守有心情很是糟糕,看着眼前这番场景的杨震也是皱着眉头,感到有些无奈的。眼前这些歪瓜裂枣也算是锦衣卫虽然他们确实一个个凑穿着锦衣卫的服色,但从他们那轻佻的言行举止,即便面对着自己这个上司依然放肆说笑打闹的举动,就可知这些家伙是和街头的混混地痞没什么两样的存在了。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家伙还有一个锦衣卫的身份。
对此,其实杨震也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才是。之前他去棋盘街当差时,莫冲等人与他们也没什么两样,也不管事,还大白天的躲在屋子里赌钱。毕竟在这个锦衣卫已没什么威望和权势的当口,你还指望里面出多少得力之人吗
不过杨震并没有因此就感到气馁,莫冲他们后来不照样因为自己的缘故发生了改变,最终成了自己的得力下属吗那眼前这些家伙也一样能被自己改变,成为手下的一支得力队伍。
想到这儿,杨震的心气才稍微平顺了些。只是看着底下那些人在自己出现后依然故我地在那儿继续攀着交情,说着话,就跟没见到自己这个镇抚过来一般,还是叫杨震心里颇有些不满。
“嗯哼”终于,杨震有些忍耐不下去了,低沉地咳嗽了一下,随后把目光从面前那几百名锦衣卫校尉的身上一扫而过,沉声道:“你们还真是悠闲哪还是说根本不把镇抚司当回事哪”
照道理来说,他这话应该不被大多数人所听到,可偏偏杨震在说这话时使上了内劲,声音虽不洪亮,却能在这个小广场的上空回荡,让每一个校尉都清晰地听出他的不满。再加上杨震这些年来所积累下来的威压之势,顿时就让这些刺头们心下一懔,言行当即就收敛了一些。
或许是受其威势所慑,又或是明白这位镇抚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不少校尉在稍作沉默之后,便纷纷行下礼来:“见过镇抚大人。”只可惜他们的见礼分着先后参差不齐,让人感受不到半点该有的严肃气氛。
杨震心里再次摇头,这才用冷冽的声音道:“本官是什么人,以前做过什么事,想必就不用向各位介绍了吧我之前也曾接触过不少锦衣卫里的同僚,本以为大家都是有抱负有能耐的好汉子,今日才发现我自己错了。原来咱们锦衣卫这些年来一直被东厂压得抬不起头来,被京中百官和百姓所鄙夷也是理所应当的。瞧瞧你们这模样,哪有一点像是军人的样子”
没想到杨震这一开口就是如此挖苦的言辞,这让不少人都面露不快来。虽然他所说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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