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是真不知道事情内情,还是只是在消遣调侃我”萧京一愣。但现在既然身在别人掌握之中,还是老实些为好,所以便如实答道:“事关我们湖广今年的粮税之事,所以下官才不得不求到张阁老面前。您可能还不知道吧,今年湖广因为一直的阴雨而粮食大量欠收,若朝廷不能适当地减免一些粮税,只怕各府县的百姓日子就不好过了。”
“竟是这事么这么看来,萧县丞你还真是为了我湖广百姓在奔波了,实在叫杨某感佩哪。”口中说着这些,杨震的脸上却无半点感激或是佩服的意思。一顿之后,他才又追问道:“却不知萧县丞你可成事了么照你今日就离京的行为来看,应该是成了吧”
“杨大人果然目光如炬,张阁老确实答应了小的,可以免去湖广今年三成的粮税。”如实回答的同时,萧京还不望拍杨震一记马屁。
不过对此杨震根本没有多少反应,反而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来,这让萧京心里更觉忐忑,不知自己哪句话叫杨大人心下不快了。片刻之后,杨震才盯住了他的双眼:“不对啊,我对张阁老可是很了解的,他断然不是个假公济私之人,哪怕是自己的家乡,他也会和其他各省一视同仁。你萧县丞有什么本事,竟能叫他改变这一立场呢”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把自己最终想问的问题给道了出来。
在将萧京拿回镇抚司,到他进来讯问之间的这段时间里,杨震考虑过自己该怎么从对方口中把想要的答案问出来。他自然可以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以刑讯逼供让萧京招出一切,但这也有一个隐患,那就是对方会不会有所隐瞒,或是说些假话。虽然这种事情在锦衣卫这儿发生的可能性不高,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
杨震要面对的可是权倾天下的内阁首辅,与之相比,锦衣卫是完全处于下风的,所以他不能有半点疏忽,不能有丝毫不确定性的事情发生,不然真动起来,自己可就落入被动了。所以在一番考虑之后,他决定用循序渐进的手段来审问萧京,让其在不知不觉间说出一切。
萧京在听到杨震的这一问题后,明显是愣了一下。在他心里,早把杨震和张居正视作一伙了,自然觉着他问这事有些古怪。但在锦衣卫这儿强大的压力下,再加上有一夜未睡,人也觉着很疲惫了,他的头脑便无法如之前般灵光,只是道:“这个,我自有办法,毕竟张阁老的老家在江陵县,那儿可有不少他的家人呢。”
“是么光是这点就能让张阁老做出如此让步你觉着这事可信么还是萧县丞你觉着我杨震很好欺骗哪”杨震说这话时并没有太过气势汹汹,但无形的压力还是迅速逼了过去。
被他这么一问,萧京明显怔了一下,随即才有些迟疑地道:“其实,是小的用他张家在江陵一些所谓的勾当迫使张阁老作出让步的。大人你既是江陵人氏,总也听说过张家在我们江陵有多霸道吧”他似乎已经有些察觉到了什么,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不过他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杨震的眼睛,只见他目光继续灼灼地盯着对方双眼:“只是如此张家有多霸道我自然很清楚,但光是这些小问题,我觉着你连张府的大门都进不去”说到这儿,杨震的语气已经带了点森然了:“看来你是真不把我们锦衣卫当回事了。”
被人一语道破实情,萧京是既尴尬又忐忑,同时心里已转过念来,看来今日这事似乎并不是自己料想的那样,这位杨佥事好像不是奉了张阁老之命抓的自己,而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关于张阁老不利的证据哪。
这么一想,他瞬时就更加紧张了。而杨震压根就不给对方以任何思索的机会,眯着眼睛威胁道:“你知道上一个敢如此轻视我们锦衣卫的人是个什么结果么只要把人往诏狱里面一丢,足够让他在里面受够三年罪的。而且你也别想着自己有官身一定会有人救你,咱们锦衣卫拿过太多官员了,却没一个能被人救出去的。”
面对如此直接的威胁,萧京心下更是发寒,脸色也彻底白了下来。他看得出来,杨震并不是在说大话恐吓自己,而是确有那个本事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出对方心头的恐惧,杨震突然就站起了身来:“看来你确实是不见怪才不流泪了,既然如此,来人”
随着他这一声招呼,站在萧京背后的两人立刻出手把他的双手反剪背后,同时将他从椅子上给扯了起来。这一动作让他当时就痛呼出声。同时,那关闭的门也随之打开,几名形容凶悍的锦衣卫也冲了进来。
杨震冲萧京一努嘴:“这家伙不肯说实话,你们带他下去好好关照一下吧,只要能叫他把实话说出来,别的都不必在意。”说着,也不看萧京,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看着杨震就要离开,看着身边那几位满是阴恻恻的笑容,萧京顿时吓得都要哭出来了。这一刻,什么张阁老,什么后果都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要的只是自身的安全,所以赶紧扯着脖子叫嚷了起来:“小的说了,杨大人,小的这就把实情说出来,求您手下留情哪”
第七百二十八章讯问下
萧京深知一旦自己把事情如实道出,就会惹出不小的风波来,不光是自己或是巡抚大人会有极大的麻烦,就是张阁老恐怕也不会安生。但锦衣卫强大的威胁摆在面前,他可再不敢有所隐瞒了,只有将一切道出,才能确保自身安全。
这世上虽然有许多以大局为重,宁死不屈的气节之士,但贪生怕死之辈却更多。杨震面前的这位江陵县丞便属于此一类人,在看到杨震向外走去的步子一顿,但身体依然没有转过来时,他就更急了,赶紧道:“这事其实与张阁老的父亲去世大有关联。”
这话一出,终于让杨震略略皱起了眉头,人也跟着转了过来:“你继续说,不得有半点隐瞒。”
“是”既然话都开了头了,萧京自然不敢不继续,便道:“当日张老太爷病逝的消息突然就在县城里传了开来,这让我们几处衙门的人都感到很是惊诧。因为照道理来说,若真出了如此大事,张府应该第一时间把事情传与各大衙门的。而直到我们县衙和府衙的人过去询问,张府中人才有些支吾地道出实情,说是张老太爷确实于那日上午突然暴毙。只因为事发突然,他们伤心过度,才没有即刻通知我们衙门。”
“然后呢”杨震不动声色地又问了一句,他看得出来,对方还在外部兜着圈子,并没有把实质性的东西说出来。
萧京有些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却发现自己的嘴巴里早是干干的了,根本没有口水,心下不觉更是发紧,只好如实道:“察觉有异之下,我们便着手进行了调查。结果,还真查出了一个被张家刻意隐瞒的真相其实那张老太爷并不是在那天过逝,而是早在两日之前就已经去了。而张家中人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居然一直秘不发丧,直到城里突然传出消息,我们衙门的人上门询问,眼看瞒不住了,才把事情公开。”
杨震听了这话,神色如常,但心里却已生出了一丝自责之意来。就在前端日子向鹰回来时,曾跟他提起过张家隐瞒张文明的死讯,而被他借当地锦衣卫之力揭破的细节。
但当时,他只关注着朝中对张居正的弹劾浪潮,完全没去细想这其中的问题。直到这时候,听了萧京的讲述后,才猛地发现这事可很不简单哪。江陵张家之人所以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张居正,由他来决定到底要不要公开父亲之死。而这等行为,是根本不可能容于这个礼法森严的时代的。
倘若再联合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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