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一身娇生惯养出来的皮肉,只觉得脖子火辣辣的:“……好。”
楼折翡往后一靠,倚着柱子:“过来。”
他骨子里就是强势的,习惯于发号施令,习惯于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谁能受得了这样的人?
姜白能。
姜白偶尔迟钝得厉害,完全没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像是天生与楼折翡契合,能接受、能包容他的一切。
楼折翡大多数时间不爱花心思想太多,他嫌烦,他那点耐性只够拼凑得出一个结论——姜白克他。
两种不同的表述方式,但无论哪一种,都证明了姜白的特殊。
楼折翡活了两辈子,几百年,看过的人事物太多了,独独不懂什么是特殊。
姜白的出现,正好填补了他的空白。
他像是天生就将心里那块地封得严严实实,花了几百年整理干净,一点点弄成合适的样子,然后送给花了两辈子才遇到的小凤凰。
楼折翡低下头,魔界昏暗的夜幕在他眼睑上打下一层隐藏着疯狂的阴翳:“闭上眼睛。”
姜白是懵懂的,他仅有的经历都来自于眼前人。
当轻微的刺痛感从唇上传来时,他突然想起了上一次,在灵圃的时候,楼折翡也是这样在他唇上留了个牙印。
原来这就是欺负吗?
姜白思绪混沌,学着楼折翡的动作,张了张嘴,一口……咬了下去。
“嘶!”
楼折翡捂着嘴,退开一点。
姜白有点懵,愣了一会儿,脱口而出:“我是不是欺负你欺负得太狠了?”
楼折翡又气又无奈:“对,太狠了,都见血了。”
姜白急了,凑过来拉他的手:“对不起呀,是我不好,我们凤凰确实是太猛了点。”
楼折翡没好气地看着他,怎么,听着你还挺骄傲?
“下次我会注意轻一点的,好不好嘛。”
他眨巴着眼睛,一脸乖顺,无意识也能撒的一手好娇。
楼折翡气得心口发闷,搁旁人,他早就一掌打过去了,唯独拿这小傻子没办法。
只能愤愤地伸出手,掐住姜白的脸:“没有下次了。”
姜白眼睛瞪得溜圆,被掐得哼哼唧唧:“不行!”
他急得不得了,嚷嚷起来,跟撒欢讨食的猫崽子似的:“怎么能没有下次呢,要有的,阿翡不要这样,我下次注意,不那么猛,好不好嘛?”
楼折翡叫他闹得心烦,两根手指抵着他的额头,将他推开:“那你说说,为什么要有下次?”
姜白眼睛很亮,鼻尖上浮着点汗:“因为很舒服,我喜欢欺负阿翡,刚才那样,很,很快活。”
“……”
楼折翡坐在软榻上,揉了揉眉心,他怎么就忘了,能将“示爱”挂在嘴上的人,哪里会有羞耻心这种东西。
姜白凑过来,盯着他嘴唇:“还疼不疼呀?”
楼折翡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现在想起来问我疼不疼了?”
姜白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半天才小声嘀咕:“我被你欺负的时候没疼,还很舒服,以为你也是舒服的。”
“……”
这他娘的说的什么话?!
楼折翡往软榻上一躺,不想搭理这快活起来就没轻没重的小傻子了。
魔界的夜晚和落枫谷大为不同,天空黑沉沉的,没有星星,月亮也只是浅淡的一弯。
姜白盯着月亮的影子,小声央求:“阿翡,不要生气了,理理我好不好?”
他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过夜,有些不习惯,心里头乱糟糟的。
楼折翡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抿了抿唇:“理理你,怎么了?”
软榻很大,姜白乐呵呵地凑过去,挥手设下一道结界:“没怎么,风大,别冻着你。”
刻意的卖乖,生硬的讨好,但楼折翡偏偏挺吃他这一套:“想聊天吗?”
姜白连忙答应下来:“好啊好啊。”
见他没想好要聊什么,楼折翡思索了下,挑了个话题:“之前在梦里,你说以前没有被禁止出谷,和父亲外出除灾,出了意外,是怎么回事?”
姜白都忘了提过这茬了,整理了一下,才慢慢讲起来:“那时候我比较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和父亲去距离落枫谷不太远的村子里平灾。村子里有邪祟作乱,杀了好多人,我早早就开始修炼了,父亲救人的时候会带着我,让我多看多学。”
“那次不知怎么回事,邪祟莫名其妙就从父亲的封印里逃了出来,朝我攻击过来,我当时学的东西也不多,躲了两下就被它抓住了,然后被带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楼折翡皱紧了眉头:“记不记得是什么邪祟?后来呢,它对你做了什么?它现在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