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胳膊,绕到后面,圈住姜白的脖颈,牵引着他靠近。
镜面昏黄,映出交叠拥吻的身影,好似一副古旧的老画,永久的停留在岁月之中。
“那嫁衣……”
“嫁衣随你,你随我。”
—
结契大典前的两天,楼折翡和姜白被强行分开,结契的习俗和民间嫁娶类似,在仪式之前,新人不能相见。
楼折翡不信神佛,对这样的习俗嗤之以鼻。
到冬天了,没有小凤凰做暖炉,一个人睡有些冷,若是冻病了,就会耽误结契大典。
楼折翡权衡利弊,当天晚上就溜出房门找姜白了。
姜白这两天不必修炼,将梧桐苑的兵器房收拾出来了。
以前一个人住,留着也无妨,结契后要照顾道侣的感受,楼折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万一走错了卧房,被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兵器房被改造成了卧房,和姜白的卧房是同样的布置。
不过有两间卧房也不是那么回事,白杳打趣,说万一他们吵架了,就可以分房睡。
气得姜白当即拿了把大锁,把新收拾出来的房间给锁上了,借以表示他们不会吵架的决心。
楼折翡被拘在姜竺和白杳那边的院子里,两边院子加了结界法阵,禁止出入。
为了隔开他们两个,让结契大典的习俗得以顺利实施,两位老父亲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过并没有什么用。
楼折翡闲庭信步地走过结界,还不忘遮掩,顺手将凑在一起打架的肉包子和菜包子带上了。
甭管小傻子有没有怀疑,他现在还不想放弃伪装,且敷衍着。
肉包子个头小,被捧在手上,菜包子块头大,唯唯诺诺地跟在楼折翡身后,颇有些受了气的模样。
肉包子自觉胜比菜包子更受宠,得意洋洋地冲着它扑腾翅膀,像个战胜的将军一样啾个没完。
楼折翡一脸无语,拍了拍它的脑袋,将趾高气扬拍成了乖顺懂事。
“你说说,你俩一只鸟,一只老虎,种族都不同,八竿子打不着,整天打什么打?”
“啾!”
“吼!”
“……”
啧,听不懂。
一个鸟语,一个兽语,总之没一个说人话的,他绝对是被姜白传染了,傻了才会发问。
楼折翡放弃交流,往他家小傻子住的地方走去。
月上梢头,看时辰,姜白应该还没休息。
离了他,怎么着也得像自己一样睡不着吧?
楼折翡默默腹诽,心道等下若是看到小傻子睡梦正酣,没有一点不习惯的模样,他必然要好好记上一笔。
梧桐苑用作新房,姜白住的是后边的院子,比梧桐苑稍小一些,看起来也更偏僻些。
楼折翡并没有急着进去,站在院子门口,朝里面打量了一番。
黑漆漆的,没点灯。
难不成真睡了?
楼折翡舔了舔牙根,手上用了几分力,将肉包子撸疼了,扯着嗓子啾了没完。
寂静的夜里,肉包子叫得格外凄惨,天可怜见的。
菜包子一双兽瞳闪着幽光,摇头晃脑,仿若在嘲笑它。
楼折翡不知道一鸟一虎私下里的交锋,只觉得肉包子烦得很,随手将它往后一扔,丢到了菜包子的背上。
菜包子块头大,后背宽阔,毛团子形态的肉包子在上面滚了两圈,安安稳稳的,没有掉下去。
两只妖兽又掐起来,碍于楼折翡在场,两只兽很自觉的压低了声音,生怕吵着他,被好好收拾一顿。
楼折翡走近房间,循着开着的窗户朝里看了一眼。
意料之外的,床上并没有人,被褥平整,没有被躺过的痕迹。
不在?
楼折翡揉了揉眉心,暗道自己真是被传染了傻气,竟然忘记放出神识。
神识笼罩着整个宅院,楼折翡很快就发现了姜白的所在地,他弯了弯眸子,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早该想到的,他的小凤凰离不开他。
楼折翡离开院子,没搭理掐在一起的两只妖兽,不太稳重地往来时的路赶去。
宅院里七拐八绕,小路颇多,加之他走得太专注,根本没有发现悄悄溜到他那边的姜白,两个睡不着的人正正好好的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