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郑重一直很注意,除开结婚那天都是憋着,不过他是没开过荤的人,本来以为这种事是想忍就能忍下来的,实际上这几天是从没有体验过的煎熬。
但他这会准备讲的不是这个,而是沈乔的身体,半响却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沈乔看他这样子,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不治之症,心里一咯噔说:“我怎么了?”
郑重看她已经有几分焦急的样子,赶快和盘托出。
他每一句话说出来,沈乔的脸色就好几分。
她思量道:“所以要吃药是吗?”
郑重点头说:“需要调理。”
他没办法悄无声息地让她吃药,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沈乔稍显沉重道:“那要是不会好呢?”
于她的观念里,生不了孩子好像在哪都是件要紧事。
郑重还是刚刚那个问题,说:“你会很想要孩子吗?”
如果很想,那她应该会很失望。
沈乔眼睛转来转去,好像听明白他的意思,说:“你没关系吗?”
郑重摇头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看来,首先应该是她才对。
沈乔嘴角上扬,忽然觉得也不算是什么难事,最终说:“那我也要积极治疗,不能生和不想生可不是一个概念。”
又吐吐舌头说:“其实我还有点松口气,感觉我也还不会当妈。”
郑重看她的表情不像作伪,紧绷的心松弛下来说:“我们在一起就可以。”
其它的都是次要的,锦上添花而已。
沈乔用力“嗯”一声点点头,又自顾自笑出声说:“我们认识以来,你今天的话最多。”
总感觉把他接下来半个月的话都说完了。
郑重回想一下好像是这样,道:“都说话少不好。”
队里沉默寡言的人也有,但像他这样连说话的欲望都失去的好像仅有一个,不知道多少人揣测沈乔跟他过日子迟早会闷死。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确实也总是沈乔说的话更多,不过郑重最近也在努力学习找话头。
沈乔道:“我都喜欢。”
什么样子的都好。
郑重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给她夹菜说:“多吃点。”
沈乔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总对自己的饭量忧心忡忡,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说:“还是再去找空空叔看看。”
毕竟她自己的情况,总得是她自己更清楚。
郑重也是这么想的,说:“那下午去。”
下午去就要特意请假,那满大队的人明天就都知道他们去看大夫,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猜测。
沈乔道:“晚上再去。”
这种事,郑重肯定是听她的,也没反驳。
两个人是夜里吃过饭跟散步似的,晃晃悠悠到卫生所。
郑空空一年到头都住这,看见他们说:“来啦,坐。”
沈乔坐下来反而有些忐忑,生怕自己有更不好的事情,她两只手拧着寒暄几句,才说:“叔,能不能请你再给我把把脉?”
郑空空知道他们肯定是要来的,说:“那你坐这儿来。”
沈乔心骤然跳得很快,抿着嘴紧张地看着郑重。
郑重握着她另一只手作为安抚,两个人眼神之间全是情意,哪怕没有多余的话也看得出恩爱。
郑空空开玩笑道:“这是明知道我孤家寡人,来这儿炫耀的?”
面对长辈,总是叫人有些不好意思,沈乔只得垂下头,笑得温婉,那点不安微微消散。
郑空空也没故意吊着谁的胃口,说:“你这是气血不足,先天带的。”
沈乔从小常跑医院,说:“早产,出生就没断过病。”
这些郑空空早就知道,起身说:“我给你抓药,你回去一天煎一副,先吃一个月,有条件的话多吃点蛋和肉,油水也要足,你还是太瘦。”
沈乔注意听着,余光里觉得郑重比她更认真的样子,问题还不老少,连“是不是不要上工”都问出来。
其实适量的劳动对人是有好处的,郑空空道:“不要超出自己能力就行。”
这点上沈乔一直就没为难过自己,说:“那我还真没有过。”
队里能把不爱干活说得坦荡荡的人没几个,毕竟这是一个以劳动为荣的年代。
郑空空是当做没听到,把药包好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