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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十多天过去,科目二的日子终于顺利翻页。
蔓子觉得自己在某种神经质上又获得了一种提升,那种微乎其微的速度几度令她抓狂,脚虽然已经好了,却因为把控度的紧张感差点抽回恶疾来。
开车不比弹琴,对现在的她来说,从新鲜事里面得到的成就感已经远远超越了她先前最为娴熟的琴技所带来的。
所以,当陆慧的号码打过来时,她难得心情愉悦地接起来。
十二月下半旬,陆慧照常接受新年音乐会的邀请,档期全部排满,闲暇抽空才想起国内的人。
她问:“最近做什么?”
蔓子坦然地回:“学车。”
“学车?”她妈觉得有些新鲜,“怎么想到去学车了?”
蔓子还在想着怎么回答,很快,陆慧表示赞同:“学车好啊,你是打算买车自己开?”
“算是吧。”
“那忙完了就过来吧,反正你在那也没事,整天一个人发呆,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
蔓子扶着额头:“我在这里有朋友。”
陆慧不以为然:“你说的是你那高中同学?就一个算多吗?还是说你已经在谈对象?”
蔓子原先阖上的双眼陡然睁开。
陆慧在那头乐起来,“我问过你公寓楼下的保安,人家说前段时间总有个男的来找你出去,还去过你楼上……”她说到这忍不住点破,“你说你表面上看去对人家没意思,到头来觉得还不错吧,韩设这孩子,我第一面见就认为跟你挺搭的……”
听完后半句话,蔓子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能欲言又止,没敢否认。
陆慧听她沉默,原本作为试探的心逐渐确定下来,只当她脸皮薄,面上很是高兴,柔声问:“见过几次面啦?”
蔓子想尽快敷衍过去:“没几次,没多大事。”
“没什么事还能一次次见面,就是说明关系在进步。”陆慧心中被喜悦占满,对于其他事情也没再显得那么着急,“你多跟他接触接触,兴许到时候,就有人陪你一起出国了。”
蔓子握着电话唯唯诺诺,心中已是一片混乱,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陆慧显然是没去探过那边的意思,而她自己懒得解释,对于早晚都会有戳穿真相的那一天,暂时能拖就拖。
但她同时清楚,陆慧不是个息事的人,到时一旦知道实情,头一个问的无非是那个曾经来过她公寓的男人身份。
目前对她来说,解释还是件麻烦的事情,她不知从何说起,在电话中她有向母亲撒谎不喘气的本领,并不代表双方对峙时,她也有这样坚定的气势。
闲下来的时候,蔓子理了理手上握有的筹码,觉得还是要去一趟周屿正的地盘,寻找些重要的证据。
既然他已经向她打开大门,她又何必在伸脚即将跨进去的时刻又开始退缩,即便里面一无所有或是暗藏猫腻,走一趟才不枉她留下来的意义。
不过,这个机会她不需要自己争取,周屿正已经主动发出邀请。
这回他给出的理由是,去参观他的住所,她没多虑也没拒绝。
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蔓子见何毅的次数比见他还要多。
有几次,何毅就像是个老妈子,常常提着菜篮子上门,她家的冰箱至今还装满各种食物。
她打过去问:“我不是废人吧?”
那边回:“‘废人’两个字没有贬义,它存在于是否有人愿意诠释‘废人’。”
她被人如愿诠释。
此刻,她靠坐在车后座,前头的何毅操作驾驶,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似乎不仅是周屿正身后的得力助手,更是他生活中的随传司机。
蔓子想要打发时间,便随口问他:“那种事情,你也在参与?”
说完,她觉得气氛变僵。
何毅没回头,过了会嗯哼一声。
蔓子撇撇嘴,小声呛了一句:“近墨者黑。”
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在骂谁,总之是嘲讽的意思就足够。
何毅仍没多大情绪,反而等空气冷静了后,反嘲道:“陆小姐不也是么……”
蔓子的脸顿时红一阵青一阵,偏偏还无话反驳,说得的确没错。
何毅见她噤声,反而嘴上不饶人,得劲起来:“我一直想要劝你来着,陆小姐,你的目的很明显,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整个人陷在座位里面,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踌躇,但身子却略显僵硬。
她微笑回应:“我不害怕,你能想到的,他也想得到。”
何毅看向后视镜,后面的人已经闭上了双眼,正仰头小憩,这副平静的画面竟让他看得心中微微一动。
周屿正住的是跃层江景房,走近客厅的落地窗边,便能俯瞰附近的低矮建筑群及远处的外滩风景。从视野最佳的角度望出去,还能瞥见江中的游轮正缓缓驶动,间或发出呜呜的汽笛声,传到更远的地方。
几声鸣响后,房间安静下来,她听见楼梯上传来拖鞋踩地的声音,接着一脚一阶,沿着旋梯下来,在她身后停止。
何毅打从进屋开始,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蔓子记得他没有出去,应该是进了哪一个房间。
“坐吧。”后面的人出声。
她缓缓转过身,眼前的人即使在家,也依旧衣冠楚楚,没有丝毫松懈的状态。
周屿正去吧台倒了一杯水,走过来递给她。
她一接过来就毫不犹豫地喝下,将空杯子还给他。
他笑笑,回身走开。
蔓子没有坐下来,跟随着他,一路走到开放式厨房,坐到外边的高脚凳上。
她注意到案板上有一些新鲜的食材,他转身从冰箱里又拿了一些出来,流理台瞬间被堆满。
周屿正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第两颗纽扣,紧接着是两边的袖扣,分别卷了两层,动作一气呵成顺其自然,接着专注地研究起食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