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从不乐于关注她的世界。
唐鹭对电脑不太上手,就还是喜欢这种最基本的手稿画法。从她小学三年级开始,她就迷上画这个了,可惜成绩不好,也只能上个高职技校。
来到G市后,她花了两个多月时间才找到工作,主要原因在唐鹭不想再当导购员或者销售了。
但她做别的,在人才济济的国际型省会大都市,学历首先就是一道坎。尤其她那种中专连读大专的五年技校,本身又比普通全日制大专含金量更低些,再加上她电脑不精通,工作经验更没有任何战力可谈。
所以真觉得,人的第一份工作是个比较重要的敲门砖了。只是她那时候不懂,因为学校管理很严格,平素连上网都不让随便上,加之她又是纪律委员,更不能以身犯纪,所以信息相对闭塞。
毕业时那家工厂来学校招聘服装助理,要求还挺高,唐鹭因为在校表现良佳,还是工厂主动看好她的,唐鹭很顺利就签了就业合同一年。
岂料到了工厂,被说新入职刚毕业新人要下车间实操一年,到头来干了一年车间女工,工资还被拐跑半年。据说老板人在非洲,这边只是请人代管,讨工资也讨不到。
随后第二份工作,也就是那个运动服装店导购,只能算暂时的中转过度。
这样的简历拿出来根本打不过,估计HR连鞋底都懒得踩。唐鹭更不想再继续这样耗时间,毕业快两年了一点进步看不到。
好在她有那种不断撞南墙的勇气,简历还是照样投,能有面试就照样去,这样坚持了两个多月,终于有一家时尚工作室聘用了她做设计助理。
这是她在G市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呢。
高兴得唐鹭夜晚在阳台晾衣服时,主动趴在余琅易背上抱住他,然后用红唇贴着他硬朗的脊梁,隔着衬衣亲吻:“琅哥,我找到工作了,呜呜让我抱一下。”
呵,余琅易弯着腰,被她压得往下伏,还是那副冷飕飕的面孔……当然,过后的回忆,却似乎很受用她的如此主动。
工作室的设计助理,和唐鹭心里所想的有些差异,她以为她要做的是产品创意设计,实际则是给美工设计师做打下手。
然一口吃不成胖子,总之是来了个职业大跳阶。
老板是个雍容严肃的女士,下有产品总监,唐鹭把自己画的服饰图给总监看。总监的评价看似委婉,其实犀利,说服装行业虽然千变万化,但始终遵循某条规律,你这个吧,若说视觉型,比如国际一线品牌,实用性不高,但买点在风格和视觉效果,可你视觉上有出挑,实用性上又有偏倚,这样的话人群定位就不清晰,那你做出来给谁穿的?谁来买呢?不是哪种衣服都适合任意人穿的,小姑娘呀,你还是不够,还要磨练磨练。这个……唔,努努嘴,就拿去烧了吧。
唐鹭没舍得烧,这系列画稿是她从余琅易屋子里搬出来时,当下那种朗月梢头,路边风吹树叶,门店歌曲氤氲,她提着行李包,一股说不出的心境下生出来的念想。她还挺喜欢的,连手提大包的设计她都很爱。
被贬低得一塌糊涂,人当然很颓,虽这并没有打消她继续画的兴趣。周大天王在成为天王前,他的歌曲据说也被批得口齿不清体无完肤呢,后来还不是横跨708090甚至00都爱听吗。人人都拥有兴趣和梦想的权利。
唐鹭自然没怪总监,毕竟他所在的视觉层次肯定比自己要高,唐鹭心里还是感激他的。
她的电脑应用比较差,刚进来做设计助理,主要是将设计师做好的图片,进行切割和调整大小、排版,然后上传到各个电商平台,都为一些基础的PS操作。
不过刚开始也还是把唐鹭难了个够呛。
公司虽小,内卷得非常厉害,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样,偷偷藏着技能,拼命往前迸发。尽管唐鹭又是烧水,又是擦桌子泡茶冲咖啡,可设计师赵老师也愣没多传授技能给她。好在唐鹭观察仔细,自己私下领悟了一些。
后来公司内卷得越来越厉害,卷啊卷啊有一天卷得刹不住就绷弦了——也就是倒闭。看着老板一脸的愁容,唐鹭也不好意思讨要工资,毕竟给了那么挫的自己一份助理工作。老板最终还是发了三千的遣散费。
唐鹭在这家工作室每月工资是五千,两千寄回去给闵知节,自己花两千,还剩余一千存下。给唐奶奶寄生活费,是她从毕业工作后就一直坚持着的。
后来去了下一家公司,工资升到九千、近万,她就把多余的都存了。
余琅易负责房租水电生活等各种开销,每个月还会给她四千块零用买菜等等。唐鹭花一千五,剩下两千五单独办张定期卡存了起来,做为两人的共同资金。
她的下一份工作就是刚辞掉的这份商场物料管理了。去的一家品牌服饰,有了工作室的设计助理经验,面试时她回答得较好,了解一些平面审美,又是服饰、时尚相关,再加上之前的导购经验,所以被安排在分柜负责物料陈设摆放、广告宣发下达更新等等。
原本做得挺顺手,再坚持两年爬一爬,也许能接触到上面的产品层面。可惜分柜的老板老公太次了,贼心贼胆地蹭个手背肩膀什么的,让人厌恶。可能因为之前在落哥那里的际遇,唐鹭特反感这类,所以她就冲动辞职了。
她有时也是易冲动的性情。
辞职半个月以来没告诉余琅易,反正他最近一段日子和她待得也少。唐鹭报了个为时三个月的设计班,即日就要开课了。
两个人在一起,虽然都三天两头吵架,可从来没有提过分手。
他们经常吵架,每次吵架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架内容基本三两句不高不低的嘴仗结束。吵完谁也不理谁,余琅易撇开他高贵的头颅,唐鹭自然也不能甘示弱,竖起她执拗的挡板。
但余琅易坚持不了几天就会主动搭理她,毕竟身体的冲动惯性很诚实也很守时,守得住第一个隔天,到了第二个隔天就守不住了。
他冷着一张脸,微微开启丰泽的唇,眸中透着疏离,便开始寻借口跟她说话。比如在卫生间洗澡,唐鹭没给他拿衣物,一吵架她绝不给他拿这些。
余琅易在浴室,清冽嗓音慵然:“帮我柜子里取条裤子过来。”
连称谓都不带。
“不给。”唐鹭背对着坐在窗前说。
余琅易:“那我就这么出去了,抽冷子吓着你可不怪我。”
唐鹭没有任何动静。
然后余琅易隔门低语:“不就是把你煲的半只鸡汤不小心洒了,至于吗?我给你二百再去买三只回来,亲自炖了补给你。”
“口口声声说关心我,半只鸡都比我值钱,为着那几十块急眼,已经多少天没搭理我了,我在你这就这么埋汰。”
“那你抱只鸡过吧,一只不够抱两只,鸡能在你下班时蹦个车去接你,鸡长得比哥帅,晚上抱着你睡能亲你吻你,哄你别做噩梦。你还要我做什么?”
他真的……没在一起的时候,唐鹭绝没可能发现他一唠叨起话来还很能说。
原本没把鸡和他做比较,唐鹭还能憋上一口气,被他这么一比,她就忍不住破防了。衣服甩出去:“余琅易你闭嘴。”等出来一场别扭就算过去了。
再比如之前唐鹭还在工作室上班时,有一天她加班,设计师赵老师留她下来处理图片。七点多钟余琅易打来电话,问她在干嘛呢?
唐鹭正在听赵老师指点要点,毕竟平时给他擦桌子泡茶冲咖啡的,难得他肯传授一二。唐鹭在电话里回应余琅易说:“我正在上班忙呢,你有什么话快说?”
余琅易本是来接唐鹭下班的,正在她楼底下。唐鹭接电话,赵老师在旁边不高兴:“小唐啊,这上班期间工作的正事都没干好,怎么接电话,态度不对啊。”
唐鹭紧忙回头,低声笑答:“我没事,几句就挂了,赵老师您稍等我马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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