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沐云苏不由振作了些,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好受些了?”坐在一旁的南宫蝶突然微笑着开口,“云苏,你就当这是好事多磨,毕竟对大多数东西而言,得到的时候越不容易,得到之后就越懂得珍惜。”
沐云苏笑了笑:“我知道,只不过是第一次跟凌绝分开那么久,多少有些不习惯罢了,没事。”
南宫蝶点了点头,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好一会儿之后才小心地试探着开口:“云苏,你真的不怪我吗?”沐云苏点了点头:“真的,或许你抛下我十几年是有些不应该,不过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也无可厚非,所以我是真的不怪你,你不必因此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怪你有用吗?平白让你觉得
内疚,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不做也罢。”
南宫蝶点了点头,跟着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要我说,如果东方晔还像当年那样糊涂,他就根本不配拥有你这么好的女儿。”
沐云苏眨了眨眼,干脆问道:“反正长路漫漫,不如你跟我说一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来打发时间,二来我也好心中有数,等到达天璃国之后想办法替你洗刷冤屈。”南宫蝶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先咬了咬牙:“当时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完全陷于被动之中,根本无力为自己辩驳。这些年我仔细想过很多次,才发现我根本就是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之中,而这个圈
套仅凭一两个人恐怕是无法完成的……”当年南宫蝶到达天璃国,东方晔见了之后便十分喜欢,对她荣宠有加,几乎到了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地步。其实这里倒并不奇怪,一来因为南宫蝶的确非常出色,二来她初来乍到,东方晔
还感觉十分新鲜,难免对她更感兴趣一些,想必等新鲜劲过了,这种局面就不会再持续下去。
一开始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一晃几个月过去,东方晔对南宫蝶的热情却是有增无减,一副短时间内仍然会独宠她一人的架势,如此一来,后宫那些嫔妃当然就坐不住了。只可惜当时的南宫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虽然东方晔对她宠爱得不得了,可惜她心中早已有了一个慕容商,所以虽然两人从未作出过什么越矩之事,她对慕容商却始终不曾忘情。面对东方晔,她强颜欢
笑,独自一人时便往往暗自伤心垂泪,郁郁寡欢。更令人郁闷的是,她虽然有满腹心事,但因为在这里举目无亲,根本无处倾诉,只能全部闷在心里,那种痛苦当然更加不足为外人道。无奈之下,她只好依靠读书写诗,或者抄写一些诗词来打发时间。这
原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却没想到恰恰是因为这些诗词,险些给她带来杀身之祸。一次偶然的机会,南宫蝶读到了几首诗,虽然并不知道作者是谁,但那几首诗的意境与她当时的心境十分吻合,恰好可以抒发她满腹的忧愁和对心上人的思念,她一见之下非常喜欢,便每日都会抄写一遍
,抄完之后随手丢掉,居然很是打发了不少时间。
不过就是在这抄抄写写的过程中,也激发了她的灵感,令她不自觉地模仿这几首诗的风格写了一首和作。写出来之后,就连自己都相当满意,便随手将其夹在了一本书中。
一段时间之后,原本十分健康的南宫蝶突然时常感到头脑发昏,头重脚轻,即便刚刚睡醒了起床也恹恹的没有精神,还总是哈欠连天,一打哈欠就眼泪鼻涕一起流,而且浑身酸痛,难受得要命。
当时东方晔对她正是最宠爱的时候,当然急得要命,立刻召了太医前来诊治。大多数太医诊断之后,都说南宫蝶并无大碍,应该只是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过度思念亲人,导致忧思成疾,这才郁结于心。既然没有大碍,东方晔便松了口气,命太医立刻开药方为南宫蝶细心调理。当时听到这个结论,南宫蝶倒是并未起疑,因为她虽然并未觉得自己水土不服,至少忧思成疾是十分准确的,虽然忧的并不是亲
人,而是心上人。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心里很清楚服药恐怕是没有用的,因为心病还需心药医。但是当着东方晔的面她又不敢流露分毫,便乖乖把太医开来的药都喝了下去。果然,药吃了不少,她的状况不但没有丝毫改善,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架势。就在这时,当时的皇后齐如丝便向东方晔推荐了一个人,说他一定可以治好南宫蝶的病,因为他的医术比宫里所有御医都高明
得多,他就是东陵晚枫。当时东方晔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但没有表示出多少欣喜,反而皱了皱眉,对此表示怀疑。后来南宫蝶才知道,原来那是因为东陵晚枫的父亲东陵慕当年也是宫中的御医,原本医术之高明也在所有御医
之上,可惜后来有一次在给东方晔的母亲,也就是先皇后治病的时候出现了致命的失误,竟然延误了她的病情,导致她最终不治而亡。
东方晔的父亲,即先皇东方兴当然恼怒万分,只可惜因为世代行医,而且医术的确高明,曾经为皇室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东陵晚枫家有一块世代祖传的免死金牌,本来是可以免去一死的。但是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故,东陵慕自然再不可能被重用,甚至被逐出了太医院,永不录用。他不堪承受如此重大的变故,居然在太医院悬梁自尽,以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