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璨正琢磨私下里多看太子几眼,然后作为回报白送几个配方——值当给小费了,要知道在天朝时她磋磨亲哥,尤其拿他当过心灵垃圾桶之后,还得做几顿顺口的饭菜点心犒劳他一下呢。
忆起往事,金璨不由甜甜一笑,却正听见太子目视着她柔声道,“闪闪妹妹留一下。”
众人鱼贯而出,顾泽顾涵兄弟特地并肩慢行,直到周围都由自家心腹隐隐围成了个小圈子,顾涵方开口低声道:“大哥觉得怎么样?”
顾泽……看着是个端方沉稳又睿智的好世子,但面对亲弟弟从不客气,“你眼睛究竟瞎成什么样了?你护了她这么多年,这几天才看出人家的本色风姿?”
顾涵辩解道:“之前,我哪有这心思!”
这话恰巧击中顾泽软肋——简而言之,顾泽与顾涵兄弟俩,顾泽搞政事人事绝对棒得响当当,而顾涵治军带兵的能耐罕有人能及。
镇南王为这个擅长兵事又性格叛逆的儿子真是伤透了脑筋,为了整治顾涵的臭脾气,并弄出个平衡的假样子迷惑一下敌人,他特地将两个庶子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只可惜欠缺天赋这种事儿,在很多时候都不能依靠勤奋来弥补。
不管镇南王心里作何感想,表面上确实是在器重、专心培养庶子,此举在内宅中无疑助长了梅侧妃的野心和气焰……握有实权的庶母可是给两个嫡子接连弄出了不少的麻烦。
尤其是顾涵,在梅侧妃看来,他与两个亲生儿子的位置有着最直接的冲突,所以绝大多数的阴谋诡计都是冲着顾涵而来。
顾涵见招拆招,虽然也有十分局促的时候,但好歹也全须全尾地挺到了今天。
有个主动吸引庶母敌意的亲弟弟挡在前面,世子顾泽这边反倒相对平静,在稳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之后,他也主动替亲弟弟化解起来自庶母的阴毒招数了——比如顾涵的终身大事。
于是顾泽诚意爽快道:“哥哥帮你。”
顾涵不掩愁容,“我连门儿还没摸着呢。不过已经搬了救兵……”
兄弟俩就在探讨如何追求闪闪的话题中步行离开南安行宫。
而在读书待客的书房里,太子直接让金璨坐到他的手边,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位多年不见的妹妹,再开口便颇为怅然,“都长这么大啦,”也越长越像你爹了,连举止气度也神似,父皇母后见了不知会有多开心,这么想着又感慨道,“听说你前一阵子出了些小意外,父皇与母后都十分担心。”
金璨如今瘦了不少,脸蛋子小了一圈,五官显得立体多了,也更像她的亲爹,在家时就惹得陈叔红了好几回眼眶。
所以此番太子一直盯着她的脸蛋,面露怀念之色,她不意外也不会感觉不自在,还平静地附和了一句,“劳陛下、娘娘、太子殿下惦记。”
太子道:“你小时候可是叫我渊哥哥的,”又看了眼金璨身后站得笔直的叶灵,“女孩儿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就不乐意和哥哥亲近了吗?”
太子名顾渊。
渊哥哥这个称呼……可够~肉~麻,而太子这存着敲打意味的一瞥过后……叶灵依旧坦然淡定。
金璨此时也放了心:哥哥私底下惜字如金,有什么不满也是倾向于直接行动。幸好,太子的性情与亲哥有些差别,她不必担心认错人,更不会把对哥哥的歉疚和不舍挪移到太子身上,总之感情不会重叠交叉倒是两全其美。
一直在用理智压制情感,忍得十分辛苦的金璨终于得到了宣泄的渠道。不必再纠结的她微皱起眉头,问道:“那时候我几岁啊?”
太子沉吟了下,还是说了实话,“五岁吧。”
“当时,是您教我叫您‘渊哥哥’的吧?”金璨挤出了个笑容,“像您这样的哥哥,我觉得还是远着点比较好。”
太子闻言大笑。他很是担心多年不见,会让金璨对他乃至帝后都存有疏离和怨恨。天地良心,他们一家人是真心希望金家这最后一个“金疙瘩”能过得喜乐舒畅……有朝一日再见到金璨的爷爷和亲爹时也能无愧于心不是?
太子刻意说了那么几句软话,只为能试探下金璨如今的心思,给叶灵递眼色也是想得到个暗示。
结果金璨究竟怎么想还不好说,但太子敢肯定,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对于此来东南必做的几件要事,也更有把握了。
金璨等太子笑声渐歇,又道:“不过渊哥哥您要是有足够诚意,也不是不能商量啊。”
太子一听,也来了精神,“比如,送我的暖包是怎么个商量法?”
金璨思量了下,认真道:“配方全给您,但在南安时,您得做我的挡箭牌……比如那些我不想出席的劳什子赏花宴。谁让您面子大呢,渊哥哥?”
太子一听,眨了眨眼,轻声道:“闪闪妹妹,我能反悔吗?刚刚有人请我帮忙,他做东的时候,就想我能劝你一定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