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重生怨偶 清涴 3211 字 2023-08-15

柳韶光心下好奇,上前将箱子打开,便见里头放了好些个用木头雕出来的发簪和色泽鲜亮的发带。

柳韶光一时间也没弄明白徐子渊的意思,好奇地问徐子渊,“这都是给我的?”

瞧着倒像是徐子渊亲手做的,但木簪这东西也戴不出去,有一个也就够了,徐子渊一口气做了这么多,还有些小姑娘用的发带,这是干嘛呢?

徐子渊见柳韶光满眼不解之色,不由微微一笑,上前拿出一根红绳,柔声对柳韶光道:“你刚出生的时候,岳父岳母可能会替你剪胎发,这根红绳,正好能将胎发绑起来收好。”

柳韶光顿时一愣,徐子渊却没停下来,又拿过一根细长的红绸,接着说道:“周岁抓周,听岳母说你抓了个小算盘,正好能用这红绸绑起来收好,喜庆。”

“两岁的话,头发应该长长了不少,小姑娘爱美,你打小就是美人胚子,怎么打扮都好看,用发带绑两个小发髻就很十分惹人怜爱。”

“三岁,可以戴点小发饰,这个小珍珠就不错。”

“四岁……”

“五岁……”

……

“十五岁的及笄礼,你必然是整个江南最光彩夺目的姑娘。这支衔凤回珠凤尾步摇便十分适合你,张扬艳丽,又不失端庄。”

柳韶光怔怔地看着徐子渊,看着他一件件地拿出箱子里的饰品,笨拙地向她描绘着她从小到大的场景,在徐子渊的描述中,柳韶光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粉嘟嘟圆滚滚的小女婴,哇哇大哭,年轻了十多岁的江氏含笑将女婴的胎发仔细用红绳绑了,妥善收好;等到小婴儿长大些许,开始蹒跚学步,圆滚滚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一不留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时不时还不耐烦地扯一扯头上的帽子和发带;再就是活泼明艳的小女孩,直至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眼如画,唇若涂朱,粲然一笑几可压过日光。

徐子渊的神情极为认真,定定地看着柳韶光,语气近乎虔诚,“阿韶,上辈子我们有诸多误会,不幸错过。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真心想同你白头偕老。你这一生的每一个时刻,我都希望自己能陪着你一起度过。上辈子那些遗憾委屈痛苦,就当做是一个梦。这辈子,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和你一起白首到老,不离不弃。”

柳韶光已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怔怔地看着那个箱子,又对上徐子渊诚恳至极的眼神,前世今生交错,让柳韶光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良久,柳韶光才撇开眼,嘴唇紧抿,静静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徐子渊心下一沉,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方才那些话,已经是他这段时间打了好几遍腹稿的结果。先前他想着能再次迎娶柳韶光进门,心中的兴奋无人可诉,又回想起木簪之事,知道柳韶光对此有心结,便想着动手给她做个最好的,后来又觉得一个还不够,那些他未参与过的柳韶光的人生,他也想努力让自己在柳韶光的记忆中多占一点点分量。

于是,徐子渊便想着亲手做一份礼物送给柳韶光,整整十六件,从柳韶光出生到现在,一年一样礼物,就仿佛,他也跟着参与了柳韶光前十六年的人生一样。

至于上辈子后来的十八年,苦涩太多,徐子渊只希望柳韶光不要再过多回想。

不是不愿意直面自己的过错,而是不舍得她再伤心。

那些回想起来全都充斥着惶恐不安暴躁愤怒,会叫她痛彻心扉的记忆,徐子渊怎么忍心让柳韶光一遍又一遍地受这样的折磨?

“接下来我们的人生,全由你做主,苦乐酸甜,我都陪着你。”

“等我们老了后,我就把收着这些物件的箱子都搬出来,打开给长洲,还有我们的孙子孙女看。就像现在一样,一件一件地告诉他们,这是哪一年送给你的,好叫他们知晓,什么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柳韶光忽地伸手锤徐子渊,带着哭腔道:“徐子渊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徐子渊小心环住她,“是啊,我那么讨人厌,连爹娘都不喜欢我。这世上,只有你会心疼我。”

“胡说八道,你才不讨人厌。”柳韶光一边哽咽一边为徐子渊辩解,“你聪明孝顺有担当,其他人不喜欢你,肯定是他们的错!”

徐子渊低低笑出声,眼中也有了些许湿意,紧了紧环住柳韶光腰身的手,闭着眼轻叹一句,“傻子……”

这样心软护短的小刺猬,就连为了保护自己而长出来的刺,都是可爱无比的。

柳韶光抹了抹眼泪,将小箱子放在自己身后,抬着下巴骄傲道:“现在,这个箱子归我了!以后你做的东西要是不够好,我才不要!”

徐子渊轻笑,胸膛的震动叫柳韶光面上发烫,“谨遵夫人命令,为夫绝不敢有任何怠慢。”

第65章、065

◎心思◎

另一边,吴氏也对吴怡恨铁不成钢,“我知道你上回听了我的话,心里不高兴,这么多年,你对那逆子的心思,我也能看出来。上次我说柳家那个小儿子不错,你心里不乐意是吧?翠雯和雅韵到底奉谁的命,还让我说吗?我心疼你,甘愿替你隐瞒,但是怡儿啊,听姑母一句劝,那逆子现在不比从前。从前我还能拿捏得住他,现在,怕是难了!”

“好孩子,听姑母的,把心里的念想都去了,好好挑个好人家,姑母绝对不会害你的。”

吴怡掩面哽咽,声音压得极低,宛若一只受伤的小兽,仓惶失措又无人可依靠,肩膀一耸一耸,更添几分羸弱,强压着哭腔努力用镇定的口吻回复吴氏,“一切都听姑母安排。”

吴氏又是一叹,起身上前拍了拍吴怡的肩膀,温声安慰她,“我是拿你当亲生女儿看的,没有婆媳缘分,姑侄血亲也断不了。有我在,那逆子也算争气,永宁侯府在一日,定然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吴怡迅速擦干了眼泪,眼尾还带着一丝红,乖巧点头,“姑母一片苦心,我都明白的。柳家也确实是个好去处,虽然门第低了点,但家中人口简单,也在我面前摆不起什么婆婆架子,到时候让表哥在京里帮柳公子寻个官职,离老家几千里,府里一切都由我做主,日子再顺心不过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吴氏一脸欣慰,“我还怕你钻牛角尖,想去其他权贵之家。”

吴怡也不傻,确实有不少权贵家的公子表明过心迹,但那都不是承袭爵位家业的嫡长子,有嫡幼子,也有文采斐然的庶子,听着名头倒是好听,但真正琢磨起来,都不如嫁柳璋来的舒服又自在。

柳家不缺钱,柳璋考中功名后,有侯府在,就不可能落魄到哪儿去。那可是柳韶光的亲弟弟,吴怡就不信柳韶光会不帮忙?柳韶光有这个心思,枕头风一吹,就凭徐子渊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做派,还能不多提拔柳璋?

吴怡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什么都算计到了,面子里子她都要。

见她这么配合,吴氏更加欢喜,不住点头道:“马上就要到年关了,等国子监放了假,柳氏必然会让柳璋住进侯府,让他在侯府过年。到时候,你就好好谋划一番。凭的容貌才情,除了那个不解风情的逆子,谁能不动心?”

大不了自己大发慈悲放柳氏一回,这个年关就不给她使绊子了。

已经回到国子监继续苦背四书五经的柳璋莫名浑身一哆嗦,心下很是奇怪,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得在被窝里多放几个汤婆子,天老爷,京城的天气怎么可以这么冷?

吴怡自是应下不提,又说了好一番感激吴氏的话。回到自己院子后,吴怡才冷下脸来,冷声吩咐雅韵,“去库房将我那个香樟木的妆奁拿过来。”

雅韵伺候了吴怡十年,自然知晓她的性子,当即麻利地去库房找出妆奁递给吴怡。

吴怡吸了口气,将这妆奁打开,几支金玉簪子中,一支牡丹木簪尤为引人注目。吴怡捏起木簪瞧了两眼,而后毫不在意地将它扔进火盆中,“没用的东西。”

雅韵垂手而立,噤若寒蝉,不敢在吴怡气头上吭声。

吴怡垂眸深思了一会儿,心渐渐静了下来,又让雅韵端来棋盘,自己开始凝神静气打棋谱。从中午一直下到天黑,棋局胜负终显。吴怡嘴角也有了淡淡的笑意,轻快地开始捡棋子,“我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