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柳大哥对此事讳莫如深,大嫂一提起来就发笑,柳韶光也不知道他们在山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按照结果来看,他们的感情倒是不错,不然的话,柳韶光早就让人切断他们这条线了。
眼下还剩下的,也就只有柳璋了。
柳韶光的目光忍不住投向了柳璋,看得柳璋头皮发麻赶紧先声夺人,“明年就是会试,我的终身大事不着急,一切等会试后再说!”
长洲仰着头好奇地看着柳璋,大大的眼神中满是困惑,“会试是什么?”
柳璋一把将长洲抱起来,乐呵呵道:“会试就是能让小舅舅顺利当官,施展抱负的一次重要考试。”
长洲懂了,对柳璋十分有信心,“那小舅舅肯定能考第一!”
“那就借你吉言了,要是小舅舅真的能一举夺魁,一准儿给你送份大礼!”
长洲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流着口水问柳璋,“那可以给我买一屋子的糖葫芦吗?”
小孩子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十分好奇,柳璋不久前带长洲出去玩,顺便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长洲就这么记住了,一直惦记着。老永宁侯现在宠孩子没够,听了这话还特地找了个糖葫芦做得好的人来侯府,专门给长洲做糖葫芦。只是柳韶光怕长洲吃糖坏了牙,一直压着不让多吃,结果长洲更加惦记了,逮着机会就想多为自己争取一点糖葫芦。
可以说是非常努力了。
柳璋清了清嗓子,心虚地将长洲放下来,蹲下来和他打商量,“这样吧,我给你可以买下好几个大宅子的银票,等你长大了,你想买多少屋子的糖葫芦都随便买,你看行不行?”
长洲严肃地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没有吃亏,而后认真地伸出手指,“就这么定了,拉钩!”
第二年柳璋果然中了解元,也没食言,爽快地给了长洲一堆银票,还带着他一张张地数,告诉他一张银票能买多少东西,这些银票能买多少宅子。
于是,长洲最新的愿望就是能够快快长大。
不过在小孩子看来,日子过得可慢了,过了许久才知道,他小舅舅又中了状元,然后长洲就遭殃了,他一个三岁小孩,竟然就被小舅舅安排上念书背书了!夭寿啦,舅舅欺负小孩子啦!
好在柳璋哄长洲一哄一个准,翰林院的活计又非常清闲,柳璋每天下值回来就抱着长洲去外头瞎逛。
外面的世界对小孩子来说,吸引力是巨大的。这时候就可以开始谈条件啦。柳璋鬼精鬼精的,先是让长洲背一首五言绝句,他读一句长洲跟着念一句,能够囫囵背下来就马上出去玩。长洲记性不错,用不着五遍就背得一字不差。柳璋也不吝惜自己的夸奖,堂堂状元郎,要夸一个人,那根本都不带重样儿的。
长洲每天都被小舅舅夸得小脸通红,兴奋又害羞,从被动念书开始转为主动念书,开始有意地赶在柳璋之前,先从柳韶光和徐子渊这儿学点诗文,等到柳璋回来后,立马高高兴兴地跑去柳璋面前显摆。
柳韶光看得高兴,徐子渊松口气之余,眼神又沉了沉。
等到长洲五岁时,徐子渊开始督促他习武。
练武可比背书辛苦多了,长洲小小的人儿,站在太阳底下扎马步,一扎就是小半个时辰,别说柳韶光了,就连老永宁侯看了都受不住,差点拿鞭子把徐子渊抽一顿。
但惊奇的是,长洲竟然没叫一声苦,就这么坚持了下来,还会软声安慰满脸心疼的柳韶光,“娘别心疼,爹说了,我长大了,是小男子汉!以后要保护娘亲的,必须好好练武!”
柳韶光转过头,忍了许久才把眼里的泪水憋了回去,这么多年第一次和徐子渊闹脾气,让徐子渊收拾铺盖去书房睡几天,她要和长洲睡。
徐子渊:……
好小子,都无师自通领域到了以退为进这招了。
幸福的日子眨眼就过去了,长洲八岁那年,大哭着送走了老永宁侯。
第二年,宫中传来圣旨,让长洲做六皇子的伴读。
柳韶光心乱如麻,“没想到还是避不开。”
徐子渊只能安慰她,“陛下心里有数的,陛下总共也就九位皇子,贵妃娘娘一人生了三子一女,总会为他们留更多的后路。”
长洲就这么成了六皇子的伴读。
九岁的长洲,已经初步有了少年的模样。眉眼肖似徐子渊,性子却随了柳璋,见人便带三分笑,加上他这张得天独厚的脸,几乎没有人会忍心为难他。
长洲越来越大,景元十八年也越来越近。徐子渊愈发不安,每晚都紧紧将柳韶光搂在怀里才能安睡,又强硬地将太医留在侯府,就怕柳韶光的身体出任何问题。
柳韶光简直哭笑不得,“这这辈子不是好好的吗?上辈子那病来得太急,又曾经中过吴怡给我下的桃花笑。这辈子我的身子好着呢,哪会出问题。你啊,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小事一桩,做什么这么紧张。”
“你的事,从来就没有小事。”徐子渊神色坚定,硬是将太医留在了侯府,每天为柳韶光请一回平安脉。
直到景元十八年的冬天,徐子渊简直不安到了极点,整夜整夜地守着柳韶光,用自己偷偷学的医术时不时给柳韶光诊一诊脉,确定她的脉相没有问题才能安心。
让徐子渊痛彻心扉的那个日子,徐子渊更是把一切事务都推给了长洲,说什么都不肯出门,半步都不舍得离开柳韶光,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
柳韶光无奈,知道他这是心病,也没办法阻止他,只能不断地柔声安抚他,“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怎么可能改不了我的命运?”
徐子渊抿唇不语,紧紧握着柳韶光的手,眼中是许久未见的担忧和慌乱。
柳韶光却觉得一切安好,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当然清楚,有太医天天请平安脉,这些年日子过得舒心从来没受过气,哪还会突发什么重病?
直到过了上辈子那个时辰,徐子渊才长长松了口气,终于松懈下来,卸下了心中的包袱,紧紧抱住柳韶光,泪水滚滚而落,“阿韶,我真心感谢上苍垂怜!”
屋外雪花扑簌扑簌落个不停,柳韶光忽而听到熟悉的、匆忙的脚步声,忍不住轻轻推开徐子渊,抬头向门口看去,便见长洲满脸焦急与惊慌,步履匆匆地往屋里冲,对上柳韶光含笑的目光,长洲瞬间愣住。
柳韶光在这一瞬间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抬头和徐子渊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柳韶光含笑冲着长洲招了招手,声音温柔,“长洲回来啦?快来喝杯热茶。”
这一辈子,景元十八年的冬天依旧那么冷,永宁侯府内却是一室温馨。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故事始于景元十八年的冬天,也终于景元十八年的冬天,阿韶一家三口,终于圆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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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陪伴,有缘再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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