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他是独身一人,跳出了窗外。
楚王这是私会谁去了?每回都穿一样的袍子,还故意揉到皱巴巴?观言望着苏景云消失在窗外的背影,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方才去守书房门,以防下人们误闯进来,发现楚王不在。
苏景云跳窗的时机,把握得非常好,正值夜巡的守卫掉头,谁也没有发现他,当然,这也是他功夫高明,脚步异常轻盈的结果。
何田田小屋的后窗,铁窗条依旧是断的,仅用布条缠了几下,轻轻一推就开。何家是夷陵首富,又不缺钱,她为什么不找人来把窗户修好?莫非……莫非是故意为之,好方便他每天晚上来换药?
虽然她很不知好歹,连楚王都不愿侍奉,但心倒是挺善的……苏景云盯着铁条看了一会儿,伸出左手,轻按窗台,一跃而入。
何田田正盼星星盼月亮呢,见他进来,惊喜起身:“你来了?没被侍卫发现?”
看她这样儿,真没发现他就是楚王?苏景云随口扯谎:“院墙上有个狗洞,离你屋子不远,钻出来就到了你窗下,侍卫们哪儿发现得了我。”
“真的?有狗洞?那你可得用草掩盖好,免得被人发现了。”在楚王兴建行宫前,东跨院一直处于荒废状态,有狗洞也正常,何田田丝毫没怀疑,只是叮嘱他要小心。
苏景云留神观察何田田的表情,故意问她:“今天街上都在议论楚王驾临何家东跨院的事情,你肯定见到楚王了?他长什么样,赶紧告诉我,好让我去吹吹牛。”
“管他长什么样,我没看见。”何田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伸到苏景云眼前晃了晃,道,“帮我一个小忙,这张银票花不完的,就全归你了。”
苏景云错愕片刻,问道:“什么忙?”
尽管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何田田还是朝左右看了看,方才压低了声音:“你去帮我买一包合欢散,一定要散粉,不要丸剂,不然味道不够浓烈。”
合!欢!散?!
那不是yao么?!她要买这个作什么?!苏景云惊诧着,突然想起来,内侍已禀报过他,明天,何家三姐妹,是都要进内殿的,他忍不住就露出嘲讽的神情来,道:“这是为了勾引楚王?我就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偏你还要辩驳。”
“去你的勾引楚王!”何田田跳脚叫道,“你晓得什么,我这是为了被逐出行宫!听说楚王最恨被人算计,我要是把yao装进荷包,挂在腰上,肯定可以被赶出来!”
为了被逐出行宫?!他堂堂楚王,最受皇上器重的皇子,谁人不仰慕,谁人不愿侍奉,又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爬上他的床,却惟有她,对他不屑于顾,拼了命地想要逃!
苏景云墨黑的眸子骤然一敛,薄削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想要被逐出行宫?想要逃得远远的?苏景云想着,眼中忽地露出几分戏谑,似笑非笑地看何田田:“现在就要?”
何田田连连点头:“是,是,现在就要,这会儿虽然天黑了,但药铺都有值守的郎中,你敲开门,多出点钱,他一定会卖给你。我这张银票,买完合欢散后,至少还能剩一半,够你省着用好几个月了,这样的好事,你上哪儿寻去,赶紧去吧!”
她说完,见苏景云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以为他不愿意,忙露出恶狠狠的表情来,威胁他道:“你不帮我买合欢散,我就不帮你换药!我告诉你,你的伤口很深,不及时换药,随时会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