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云瞥她一眼,自笔架上重新取了一支狼毫,然后把她写过的那张纸,拖到了自己面前。
看他这架势,是想也写几个字,把她给比下去?可他右边的胳膊动不了,如何能写?
何田田疑惑着,本着医生的责任,紧盯他的右臂,出声提醒:“殿下,您右边的胳膊有伤,不能写字,可别忘了,还有,取纸笔时,也不能用右边的胳膊,因为任何细微的动作,都有可能使伤口上的缝线崩开……”
她一旦医生角色上身,就有点收不住口,絮絮叨叨嘱咐个不停。
苏景云不耐烦地皱眉:“少啰嗦,本王没说要用右手写字。”
不用右手?他好像并不是左撇子啊,不然怎会让她喂饭?何田田一愣,却见苏景云已用左手提起毛笔,在宣纸上一番龙飞凤舞,把字写完了。
他左手也会写字?!别是糊弄她的吧?何田田见苏景云挑眉看她,将信将疑地凑过去,低头去看。
这,这真是他拿左手写的?纸上墨迹未干的“何田田”三个字,笔势雄奇,姿态横生,硬生生地把她那个“何田田”,衬得又土又村。
跟他这一比,她还真不算会写字了……何田田自卑顿生,疑道:“殿下是左撇子?”
“非也。”苏景云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把笔丢进笔洗里,又舒舒服服地靠到椅背上去了。
不是左撇子,还能用左手把字写得这么好!何田田更感挫败,气从中来:“殿下的左手,既然这般灵活,何不练练捏筷子,肯定不出三天,就不用民女喂食了。”
苏景云冷冷地瞥她一眼,抿唇不语。
好吧,好吧,她知道,突然改用左手吃饭,会令人生疑,她继续喂他就是了……何田田不敢再说,把写了她名字的宣纸折好,放到了一旁。
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人,隔着青玉屏风道:“殿下,观言求见。”
苏景云微微颔首,何田田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这是让她传话,忙扬声道:“进来罢。”
一名穿着侍卫服色的年轻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何田田留神看了几眼,心道,这一定是比福公公更得楚王信任的人,都可以不用侍女通传,直接进来。
观言看见书案旁的何田田,顿生警惕之色,下意识地把手移到了腰畔的剑鞘上去。
这是做什么?!难道她看起来像是刺客?何田田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无妨,是本王让她进来的。”苏景云微微抬手,坐直了身子。
观言这才松开剑鞘,上前行礼,心中却仍是诧异无比,无论在何处,楚王的书房,都是机要重地,闲杂人等一概不许入内,就是伺候茶水的侍女,都只能在门外待命,而今天,楚王竟带了一名女子进来?
这姑娘是谁?也太有能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