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茶就茶,看她干啥?何田田呆愣了半秒钟,直到众人瞩目,方才明白过来,这是让她上去伺候呢!
我k!她到底得罪他什么了?一大清早就在床上折腾她还不够?还非要她去奉茶?何田田气得直掐自己的手掌心,但这么多人看着,她又不得不动,只能深吸一口气,在葛咏茹和裴曦仪足以杀死人的目光中,走上前去,端起条案上的茶盏,双手奉给了苏景云。
她这几步路一走,身下酸胀痛涩,就有些分神,再加上心不在焉,眼神飘忽,还没等苏景云接稳茶盏,便放开了手。
“啊——”
茶盏直直朝下坠去,四周惊呼声一片。
苏景云手疾,一个俯身,稳稳地接住了茶盏,但还是有几滴滚烫的茶水,从盖子的缝隙里溅了出来,落在了他的虎口处,瞬间烫起了几个红点。
何田田下意识地伸手去抹,葛咏茹却已是尖叫出声:“何良娣,你把殿下烫伤了!”
烫伤楚王,可是大罪过,这么多人看着,就算苏景云有意徇私,面子上也下不来;更何况,失忆后的苏景云,根本就不承认她是他的爱宠,又怎么可能徇私呢?
眼见得葛咏茹、裴曦仪、福公公和尚仪,全都围了上来,何田田心一慌,身子朝前一探,一把捏住了苏景云的手,把他的虎口,遮得严严实实:“没烫伤!你们看花眼了!”
“何良娣,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睁眼说瞎话?!”葛咏茹说着,就来拉她的手。
何田田紧张得身子都僵了,紧紧地攥住苏景云的手,使劲朝自己怀里拽,以躲避葛咏茹。
裴曦仪扶住她的胳膊,暗地里使劲朝下一压:“何良娣,殿下都烫伤了,你却光顾着掩盖罪行?殿下真是白疼你了。”
裴曦仪的话,句句是刺。
但她的行为,好像是挺幼稚的……
何田田垂下了眼眸,正想要松开苏景云的手,拼着挨几板子算了,苏景云却站起身来,对她道:“本王是来恢复记忆的,呆坐着作什么,你带本王四处转转罢。”
何田田再傻,也知道他这是在替她打马虎眼,赶紧牵着他的手,朝外走去。
葛咏茹和裴曦仪要追上去,福公公向前迈了一步,正好拦住她们的去路:“葛侧妃,裴庶妃,二位都是头一次来行宫,陪着殿下,也对他恢复记忆没帮助,不如回房歇息去?”
他说完,不容她们辩驳,便招来小太监,把她们送回房了。
何田田牵着苏景云的手,疾步走出行宫,去了她的小破屋。苏景云完全不记得,富丽堂皇的行宫旁边,还有这么个破烂的所在,惊讶地打量了半天,方才找了把椅子坐下。
何田田低着脑袋,垂着手,在他旁边站得笔直,就只差在脑门上刻上三个大字:“我有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