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怕过我?!你要是怕我,会弄成这样?!”苏景云没法揍她,只好狠狠地砸了一下枕头。
何田田瘪着嘴,可怜巴巴地看他:“可是,出了血,我心里也很慌啊……”
她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你给我把眼泪忍回去!”苏景云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躺了下来,把胳膊塞给她抱着,免得她扯得这么辛苦,“你自己诊的脉,准不准啊?曹提点在船上呢,我叫他来,给你开几副安胎药罢?”
“苏景云,你什么意思啊?”何田田照着他的胳膊,狠掐了一把,“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质疑我的医术?”
真的好想揍她!为什么她都有小产之兆了,他还是这么地想揍她!苏景云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掰开她的手,起身去把曹提点找了来。
曹提点给何田田诊完脉,眉毛拧成了一团,连声地责备:“何小姐,你这不是头一次出血了罢?!你自己还是当过太医的人呢,这胎是怎么怀的?!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在床上躺三天,安胎药至少吃二十天!”
自从以为苏景云死了,她这胎,就没有怀安稳过;好容易把他给盼回来了,今儿又出这么档子事儿……何田田默默地叹一口气:“是我不好,对不起宝宝。”
苏景云自己刚才把她批得跟什么似的,都忍不住想揍她了,但却见不得别人说她一点半点,闻言马上把曹提点给拽了出去。
曹提点很不高兴:“三爷,我还没开方子呢!”
苏景云把他拖进隔壁的船舱,敲了敲桌子:“就在这里开!”
连个凳子都没有!曹提点敢怒不敢言,只好站着写字儿。
苏景云来回踱了好几圈,忐忑不安地问:“曹提点,她真的出血好几次了?那这孩子,要不要紧?能保住吗?”
曹提点站得腿疼,心里很不爽,又不敢给他脸色看,语气**的:“尽人事,听天命!”
“哦?”苏景云走到他跟前,把桌子一按,“如果保不住,就拿你陪葬罢。”
曹提点知道他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儿,闻言一个哆嗦,赶紧转口:“三爷,您别急,别急,何小姐这胎,虽然怀得艰难,但不管怎么说,也就剩十来天了,只要这十来天里不出事,往后再慢慢地调养着,问题就不大了。”
“什么叫就剩十来天了?你给我把话说明白!”苏景云听着很糊涂,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曹提点拿毛笔点了点砚台,开始给他灌输很基本的怀孕常识:“三爷,这女人怀孩子哪,就数头三个月最为艰难,只要过了头三个月,孩子成了形,胎就会稳多了。有很多人,头三个月多灾多难,不是出血,就是腰酸肚子疼,只能天天在床上躺着,但一过这三个月,就什么都好了,活蹦乱跳的。”
“曹提点,能不能讲重点?!”苏景云听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气得他把桌子一拍,砚台跳起老高,溅了曹提点满头满脸的墨汁。
曹提点伸手一抹,一手黑,气得他直跳脚:“三爷,我哪句话不是重点了?!你到底要听什么?!”
苏景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刚才说只剩十来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曹提点莫名其妙:“十来天的意思,就是还剩十来天,何小姐怀孕就满三个月了啊?难道我刚才没把话说清楚?”
苏景云屏住呼吸,仿佛能听见自己浑身的血液,争先恐后地冲向头顶的声音:“曹提点,你是不是弄错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刚满一个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