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魏国夫人晕倒了?!”苏景云一脚踹倒面前的那个宫女,大步朝里走,“为何不及时去禀报本王?!太医呢?!请太医了吗?!要是魏国夫人有三长两短,本王灭了你们满门!”
小佛堂后面的静室内,有一张窄窄的罗汉床,何田田和衣躺着,微微地合着眼,小河守在她的旁边,手里拿着一柄湘妃扇,正给她扇着。
看来没什么大碍,苏景云松了口气,一个箭步冲到床前,低声唤她:“田田,你没事罢?”
“没事。”何田田说着,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没事就好。”苏景云握住她的肩头,上下打量她,“你是真晕了,还是假装晕了?说实话罢,没事,太后不罚你了。”
“当然是假装晕了!”何田田瞪了他一眼,“难道我还真跪着?当我傻啊!”
“是是是,你最聪明了。”苏景云说着,笑了起来。幸亏她没真跪,不然他真得愧疚到家,负荆请罪了。
“松开你的手!”何田田继续瞪他,“你想让太后知道,又罚我跪吗?”
静室外,站的全是慈安宫的人,苏景云瞥去一眼,不得不放开了她的肩膀。
何田田屈起腿,撩开裙子,卷起了裤腿,她宛如美玉一般的膝盖上,多出了两块淤青。淤青的颜色并不深,但由于她很白,显得很是醒目。
苏景云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挂不住了:“这是跪出来的?你不是已经装晕了吗?”
何田田也很无奈:“是没跪多大会儿,但我这膝盖,是一碰着地就伤,我也没办法。”
虽然这具身体是实打实的吴朝人,但商户之家,不讲究什么规矩,她在夷陵时,几乎没跪过,娇气得很。
苏景云心疼得不得了,愧疚到一塌糊涂,他从怀中掏出玉女膏,道:“不知这个有没有效,本王先给你抹点。”
“算了,我自己抹吧。”何田田看了看那些垂首而立的宫女,示意小河把玉女膏接过来,“不然让太后知道,又平白无故地生出事端来,她有心脏病,咱惹不起。”
“田田……”苏景云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知道何田田很委屈,但太后的病,实在是太让人为难了,即便有委屈,也不能据理力争,只能默默地忍着。
何田田不想在慈安宫里多说什么,让小河给她抹了药,整理好衣裳,便下了床,问道:“我能走了吗?”
苏景云犹豫了一下,道:“太后还没有脱离危险,你先回去,本王随后去看你,好吗?”
“你留下照顾太后是应该的,不过不用去看我了,这几天我估计也挺忙的。”何田田说着,让小河扶住她,朝外走去。
这是气话吗?苏景云仔细观察她的神色,竟什么也没看出来,不由得一阵恐慌。
他将何田田送到殿门前,看着她在小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渐渐地走远,心里头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