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给看门的宫女塞了块银子:“我要见太后,姐姐帮我通传下吧。”
何田田一向出手大方,如今虽然手头拮据,但塞过去的银子,依旧分量十足,即便那宫女在慈安宫见惯了世面,还是吓了一跳,欢欢喜喜地去殿内通报去了。
太后昨日犯了心脏病,这会儿仍在静养,合着眼睛,听韦月明给她念诗集。
韦月明念了两首,把诗集放下,对太后道:“娘娘,我过两天就要去西南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您可别忘了我。”
太后如今没了庄静郡主,待她比以前更好,笑着睁开了眼睛:“忘不了,你都陪在哀家身边好几年了,怎么可能忘掉。”
韦月明倒了盏茶水,奉到她手里,叹了口气:“等我不在的时候,娘娘的病,可怎么办才好?我真是担心得很。”
去西南赈灾,乃是为国效力,再说这事儿是苏景云的决定,太后自然不会拆台,只朝好处说:“你不是已经把药备好了吗,就算犯病也不怕。”
韦月明知道此事再无逆转的可能,如果继续流露出抗拒的心思,会惹太后生厌,于是点头道:“药都备好了,用法用量,乐嬷嬷知道。不过照我看,娘娘要想不犯病,还是尽量少见何田田。”
“可不是,哀家这几次犯病,都是因为她!”太后说着说着,又气闷起来。
韦月明见太后讨厌何田田,心中暗乐,继续给她上眼药,故意道:“何田田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不然怎么会把楚王殿下迷得神魂颠倒呢?”
太后可不就是因为苏景云被迷得神魂颠倒,才日夜忧心的,闻言马上把脸色沉了下来。
韦月明还要继续说,乐嬷嬷走了进来,对太后道:“娘娘,魏国夫人求见,人已经在宫门口了。”
说曹操,曹操到?太后愣了一下,面色愈发沉郁:“她来作什么?嫌昨天还没把哀家气够?”
乐嬷嬷道:“魏国夫人说,她是来向太后道歉的。”
“道歉?道什么歉?”太后忿忿地道,“你去告诉她,她那张利嘴,哀家消受不起,就不劳她来道歉了。”
乐嬷嬷应了一声,转身欲走,太后却又把她叫住,问道:“她是跟景云一起来的?”
乐嬷嬷摇了摇头:“不是,娘娘,魏国夫人是一个人来的,而且她乘坐的马车,是她自己的,应该是从魏国府出发的。”
“一个人从魏国府来的?”太后抚了抚茶盏上的浮纹,慢慢地道,“你叫她进来。”
“娘娘!不可!”韦月明叫了起来,“您昨天才被何田田气病,今日怎能再见她?万一她又把您气病了,怎么办?”
“怕什么。”太后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她既然有勇气一个人来,哀家就敢见,不然倒真像是怕了她似的。”
韦月明终于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何田田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苏景云护着,岂不是任由太后搓圆揉扁?就算太后拿个倒插了针的垫子来让她跪着,她也没法反抗了去!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太后在宫中浸淫多年,果然已经坏透了。
她感叹着,偷偷地笑了起来,准备看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