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在门口看了一时,实在是担心得紧,借着送桂花茶,走了进来,低声地道:“太子妃,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交代属下去办,老闷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何田田机械般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去把翠花给我找来。”
只要开口就好,小河松了口气,赶紧去了。
翠花很快赶到,冲到了何田田面前:“大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何田田实在是挤不出笑容来,就那样面无表情地道:“你不是跟观言吵架了么?去把他叫来,我帮你骂他一顿,替你出出头。”
“我没跟观言吵架啊?”翠花莫名其妙。
“我说吵架了,就是吵架了。”何田田觉得累得很,用手遮住了额头。
翠花终于有点明白了,亲自跑到嘉乐殿,揪着观言的耳朵,把他拖到了何田田面前。
殿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了,小河和小溪亲自把门。
观言比翠花警醒多了,见状马上觉出了不对,站在贵妃榻前,一言不发。
何田田的手,依旧搭在额头上,动也不动:“殿下病了多久了?”
观言眉头一跳,猛地看向何田田,一时竟失了声。
她没有问,殿下是不是病了,而是非常肯定地问,殿下病了多久了。
何田田没有看他,也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一动不动,仿佛只要他不回答,她就会一直等下去。
观言头一回发现,跳脱如何田田,也有如此威势逼人的时候,不得已,只得道:“殿下不是刚伤的么?”
何田田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那张验血报告单,丢到了他脚下。
报告单皱皱巴巴的,上面的墨迹已然模糊,可见当时被她攥得有多紧。
观言沉默了一会儿,弯腰捡起报告单,递还给何田田:“殿下不让您知道,是怕您担心。”
“我会瞒着他。你是因为欺负了翠花,才被我叫来的,不是吗?”何田田的神情,异常地平静。
观言垂首不语。
何田田扶着腰,慢慢地坐了起来:“我知道你忠心,但殿下的病,是我自己查到的,不是你告诉我的,所以算不得你泄密,对不对?还有,忠诚和愚忠,是有区别的,我是医生,你明知殿下生病,却不告诉我详情,万一延误了病情,让殿下出了事,你以后上哪儿尽忠去?”
听她这意思,万一延误了病情,殿下会出事?!殿下的病,竟是如此严重?!观言心头大震,猛然抬头。
何田田一字一句地问:“告诉我,殿下病了多久了?”
观言咬了咬牙,道:“大概有小半个月了。”
何田田点了点头,依旧很冷静:“伤在膝盖上?”
连殿下伤在膝盖上,她都知道了?!这事儿殿下到底是怎么瞒的?观言苦笑了一下,道:“是,伤在左边的膝盖上,是一块指甲大小的淤青,但却疼痛难忍,让殿下几乎无法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