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能够轻易地让挡路者消失,并且足够小心谨慎,让公检法也没有任何办法。
对于汪和泰,靳舟没有太多了解,但他隐隐有种感觉,商户重伤致死案跟他父母车祸案的手法很相似,一个是涉黑涉恶变成了故意伤人,一个是故意杀人变成了交通肇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
思绪在脑海中不断发散,当靳舟停止思考时,他的车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到了和泰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和泰大厦是一栋5A写字楼,市里规模最大的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等等,都在这里办公。
靳舟漫无目的地在停车场转了几圈,本打算回去之后再好好捋一捋思路,但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瞥见了一辆眼熟的车。
定睛一看,果然没错。
——竟然是杨时屿的车。
这人大白天不上班,跑来和泰大厦做什么?
原本靳舟对自己的猜测只有三成把握,这下好了,瞬间提高到五成。
也不知道杨时屿什么时候会下来,靳舟想了想,从储物盒里拿出纸笔,写下了一堆数字,然后把纸条夹在了杨时屿车的门把手上。
以前靳舟和杨时屿会玩一种解密游戏,出题的人先确定一本书,再根据页码、行数、第几个字,编出一套密码,形成谜题。
和泰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张贴着许多海报,商场会员、游泳健身等等,靳舟找了一张字最多的海报,接着用上面的字编出了一套密码,只要杨时屿找到准确的海报,就能解出一句话:宝贝儿,来找我。
怕杨时屿不把纸条上的数字当回事,靳舟还在右下角画了一个天平,暗示他知道杨时屿的身份。
“这么简单的题,应该不至于解不出来吧?”
回到修车店后,一整个下午靳舟都在想着这事。小武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问道:“什么题啊,靳哥?”
“没你事。”靳舟拿上大号扳手,躺在了维修躺椅上,“你更解不出来。”
“你说说呗,”小武不满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解不出来?”
靳舟嗖地滑进了待修的车底。
其实他现在的状态很像在等微信消息,焦虑,烦躁,时不时就忍不住往门口张望两下,必须得做点事转移注意力才行。
修车就是一个不错的方法,靳舟在车下拧着各种零件,渐渐忘掉了谜题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店门口忽然响起了皮鞋踩踏水泥地的声音,从靳舟的视角看去,来者穿着一丝不苟的系带皮鞋,连裤腿都熨烫得笔直。
“靳舟。”杨时屿的声音随之响起。
哟,宝贝儿还真找来了。
靳舟的嘴角差点没咧到耳根,但他很快收起表情,从车底滑出来,明知故问道:“杨大法官,有何贵干?”
杨时屿把纸条扔在引擎盖上,面无表情道:“你跟踪我?”
“怎么可能,我是这么没品的人吗?”说这话的靳舟完全忘了他是怎么知道杨时屿家的住址,“倒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虽说修车店就离法院不远,但若不是有心留意,根本不可能会知道靳舟是这家店的店长。
杨时屿没有回答:“你去和泰大厦做什么?”
靳舟从维修躺椅上站起来,视线落在双手上,一边取下麻布手套,一边道:“你去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杨时屿头疼地闭了下眼,像是不知该怎么说靳舟,只好微微蹙眉道:“你怎么会查到汪和泰?”
“我有我的人脉。”靳舟笑了笑,“本来不确定,但现在确定了。”
心中的五成把握已经变成了十成。
靳舟做的不过是打信息差,看杨时屿的反应而已。
杨时屿显然不知道靳舟掌握了哪些情况,因此没有想到他的出现会证实靳舟的猜测。
这下微蹙的眉头彻底拧到了一起,杨时屿上前一步,直直地看着靳舟道:“汪和泰不是你想动就能动,你要我说多少遍,这个案子你别插手。”
“行啊,法官大人。”靳舟随意地把手套扔到引擎盖上,吊儿郎当地迎上杨时屿的视线,“你亲我一口我就不插手。”
在靳舟的预想中,杨时屿会拿他没辙,顶多呵斥他几句,然后就冷着脸离开。
然而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了,只见杨时屿倏地凑了过来,双唇微微动了动:“亲哪儿?”
靳舟看着近在咫尺的冷眸,直接傻掉:“啊?”
杨时屿又往前抬了抬下巴,两人的嘴唇不过一拳之隔:“亲这儿?”
靳舟能感受到杨时屿的呼气轻轻拂过他的嘴唇,像是一根羽毛一般挠得他心颤。
他的大脑瞬间短路,喉结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两下,然而就在他鬼使神差地想要闭上双眼时,眼前的光影突然产生变化,杨时屿退了开来,冷淡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讽:“就你这怂样还想查汪和泰?”
“给我老实待着。”离开之前,杨时屿扔下了这句话。
他刚才是被人说怂了吗?靳舟愣愣地心想。
“靳哥,你的脸好红。”另一边的小武说道,“刚才那是哥夫吗?”
靳舟猛地回过神来,红着脖子纠正道:“是嫂子!操!”
第19章家教游戏
妈的,这辈子都没这么后悔过。
吵吵闹闹的包厢里,所有兄弟都热络地聊着天,唯有靳舟一人总是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