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死活不愿意走。
“你不走怎么成里正都说了,后面的山要崩了,咱们村会被埋起来。”
“那就让我和这房子埋在一起吧,我不走。”顾文有气无力的说。
轰隆一声,黄香文变了脸色,急得大叫。
“哎呀,真来不急了,快,你们将你爹拉起来抬走,再不走我们都活不成了。”
“大宝他爹,算我求求你了,快走吧,你再犟下去咱们都活不成了。”
“我不走,你们快走,哎,放开我,咳咳咳”
大宝跟三宝已经不管不顾的将顾文抬上了担架上。
黄香文背着包裹,牵着三丫跟在后面。
外面,乡亲们都在逃命,许多家里都有不愿意离开的老人,固执的留在屋里,小辈们拉着,他们哭喊着。
混合着大雨的声音,显得这处村庄似人间地狱一般。
正文第991章自己来画新娘妆
“哎哟,那山不是有神仙的仙山吗不是说会福泽咱们莲花村吗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去年顺子他们在山上打猎,还看到了神仙,一白一黑,童颜白发。后面皇上得知了消息,调来阳关城总兵进山里搜山,怕就是在哪个时候得罪了神仙,神仙这才要降罚我们。真是造孽哦,这山要是塌下来,不单是我们莲花村,就清水何往下这一路都得毁了,这狗屁皇帝。”
乡亲们议论纷纷,最终,将这场天灾归结到神仙发怒上。
秦常林跟着顺子他们走了。
顺子爹娘跟王家分不开,他无法,只能带着自己的妻儿还有小舅子逃命。
等走到高处的山坳里,那莲花村的后山又传来阵阵轰隆的声音,如打雷一般的响。
回头,却见那大雨越发的激烈,滚滚泥石流从山上奔流而下,很快就将那莲花村低矮的房屋掩埋。
那些舍不得走的,速度慢的村民们,怕是凶多吉少。
天地间一片哀嚎,大家的泪水与雨水混合到一处,再顾不得其他,拼命的逃命去。
北方的天气骄阳似火,冬日的连连大雪早已经过去,今年升温似乎也比往年快上许多。五月的天气,大家都早已换上了夏日的薄纱。
林府的小厮们一边擦着汗水一边抱怨,“比大小姐出嫁时东西还多呢,这风头,已经压过了晋王娶大小姐,这么多嫁妆,就是苦了我们这些苦力。”
旁边的清点嫁妆的丫鬟低声道:“小声点儿,好好干活吧,这些东西价值连城,要是不小心磕坏了一件,卖了你也赔不起。”
又有人劝道:“是啊,你也别嫉妒,听说林府给表小姐准备的嫁妆她都没要,表小姐的嫁妆可都是她自个儿准备的。济生堂,还有满绣楼背后的大当家的,可都是表小姐。”
“是吗表小姐可真能干,她不是个农女出生吗怎么这么厉害”
一个年长的女子道:“嗨,你们有所不知,我是从乡下跟来的,对咱们林府的事知道得多。当年林家还未上京,就已经是清水镇上小有名气的大家了。那些丰厚的家底都是表小姐的娘赚的,那时候的姑小姐就是做生意的好手,想来表小姐是随了她娘。”
“哦,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他们对这表小姐又高看了一眼。
林家对表小姐好,也是有原因的,既然林大人是因为姐姐才有了今天,那报答到外甥女身上也是应该的。
不过表小姐也真是厉害,这么多嫁妆,全是自己挣来的,硬是没拿林家一个子。
嗯嗯,自然是厉害的,不然表小姐要嫁大皇子了嘛
嫁妆都整理好,只等日子一到就抬走。
顾悠悠在几个婢女的帮助下化着新娘妆,她只是让她们将那繁复的头饰给弄好,至于妆容,还是她自己下手。
做了二十几年的顾家大小姐,各种精致的妆容她都能手到擒来。
很快一个艳而不俗的妆容都化好了,将她比常人白好一个号的肌肤,衬托得明艳动人。
正文第992章上轿
香椿惊讶的大叫道:“表小姐,您这妆容画得真好看,与您平日里看起来不一样了,精神了很多。”
顾悠悠平日里画的都是淡妆,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她也懒得画了。这具身体在那样的环境下养大,生得娇弱得很,总感觉是一幅小家碧玉的味道,怯生生的模样被顾悠悠画出一种明艳的滋味来,香椿自然是惊讶万分。
顾悠悠放下唇纸,拍了拍手道:“妆容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我觉得今个儿这种日子,这样就挺好的。”
香椿一个劲儿的点头,道:“表小姐,应该一直这么画才好,多精神啊。”
那还是算了吧,这些东西总往脸上涂抹就不好了。
“来,表小姐,奴婢给您盖上红盖头。”香椿喜滋滋的将盖头拿在手上。
顾悠悠笑着转过头,任由她将那红盖头在她头上整理得恰到好处。
鲜红的盖头下,顾悠悠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盖上新娘盖头的时候。
那时她所期待的,不是那个传说中娶不到媳妇才领了她回去解决生理问题的猎户,而是通过一场婚姻,她便可以顺利的离开那间屋子。
所以对于新郎的期待,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再躲在这红布之下,心境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她所期盼的,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而已。
不管他是谁,他会带着她去哪里,只有要他就够了。
她猜想,在这个时代,新娘子们大多都存着这样的心思,将自己藏在红布低下,将自己托付给那个可以依靠终生的人,让他牵着手,带着她步入另一种人生,或忐忑,或期待。
此时的顾悠悠,也有那种或忐忑或期待的感觉,心跳正在不知不觉中加快。
锣鼓声由远至近,她安坐在自己的新房之中,她知道他来了。
这里的礼仪,新郎是不能进入新娘的闺房,新娘子必须由媒婆从新房之中背出来。
林家的院子大,换了三个媒婆轮流才将她背到林府门外。
顾悠悠不禁笑了,这几年她长胖了不少,要是搁在刚来的那会儿,那媒婆指定说还硌手。
林府的门外,舅母充当了母亲一角,亲自为她喂上一口上轿饭,又按照当地的习俗再三叮嘱不忘养育恩,出嫁后尽心侍奉公婆丈夫,这才由着舅舅将她的手亲自交到前来迎亲的新郎手中。
这只带着剥茧的手,比起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平滑得多,那时候他会亲自打猎劳作,一双手上多是厚厚的茧子。
他是一个士可安邦定国,农可打猎插秧的人。
身子一轻,被他轻巧的抱了起来。
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花轿里,在她耳边低语。
“不要乱动哦。”
gu903();顾悠悠藏在鲜红的盖头下笑了起来,他定是很细心的去看了成亲的礼节,这些小事他都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