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赤裸裸的真相摆在他的面前,简时卿脑中嗡嗡作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试图将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是试了几下,除了手上暴起的青筋,没有任何作用。
“是是他”
从小他的身份就被取缔,他以为是父亲的难处,他以为父亲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所以他都一直忍着。
记得他说,前护国公不管是不是罪大恶极,不管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可是对他来说,他们都是恩人。
在他一脚踏入地狱的时候,是他们将他拉了回来。救命之嗯大于天,让自己的儿子做为养子,是为了让国公府唯一的血脉可以有个体面的身份。
好好,没有他们的救命之恩,他的父亲早就死了,他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所以他认了
简时卿吸了吸鼻子,还记得他说,男儿忠义,便不惧头点地。
所有人都死了,因为他舍不得这个光鲜的身份,回到自己的家中苟且偷生,他愧疚半生,这些都是他欠下的债,所以他偷偷为他们设下灵位,对祝亦平宠爱有加,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他唯一的儿子。
好吧,他也认了
直到他发现了他的秘密,发现他一心护下的恩人之后,其实是仇人之子。
正文第1788章相信他
他对祝亦平的好,祝亦平一直记在心里。
再用自己的死,让祝亦平与宁王府成为不死不休的仇人,以此达到报仇的目的。
他这些残忍的做法,若是站在他的立场上甚至他都能理解
纵然他有千般错,至少他始终记着恩人的恩情,将义字放在第一位,这样的父亲对敌人来说太残忍,对他来说也太残忍,可至少还有可取之处。
直到现在
有人告诉他,他的父亲其实早就死了,他一直尊崇的父亲,其实是为求目的无恶不作的仇人。
他认贼作父十五年,命运为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曾经,他嘲笑着祝亦平认贼做父,他嘲笑着祝亦平是个可怜虫。
原来,最应该被嘲笑的是他,最最可怜的那条可怜虫也是他。
祝亦平被仇人带走,认贼作父,可至少他的亲生父母从未放弃过他,一直在四处寻找他,他们都活着。
可是他呢
他甚至都不知道父亲,不,是父亲的遗骸在哪儿。
他到死了,留给他的是一张充满了算计的遗言,却没有为他考虑半分,没有留下半分线索,让他去寻找一个真相。
简时卿抬头看向靳落影,要不是他们,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父亲惨死,自己认贼作父。
说不定至到死,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是啊,他对宁王府来说是仇人之子,当宁王或者是祝亦平死后,他依着这遗言奉上那封写着真相的信,不管是祝亦平还是宁王都不会放过他,他死定了。
一个父亲,怎么会这么对自己的儿子
原来他不是啊
还好还好
月如镜说得对,算无遗漏,却算不到人心
他对宁王府没有仇恨,无法像他那样将他们当着不死不休的仇人看待
简时卿哈哈大笑起来,可笑了几声,又嘤嘤的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不知道那些正在内心激烈碰撞的情绪应该怎样去发泄。
拿着解药的顾悠悠站在门外,听着年轻的男子发泄的声音轻轻叹气。
要说这场游戏中,最无辜的受害者便是祝家父子。
他们不过是不相干的路人甲,就因为他们的少主与旭尧同岁,方便取缔的身份
“那个管家那个管家嘛”屋中的人发泄够了,低声的与靳落影说着话。
瑟西站在顾悠悠身后,低声道:“怎么还不进去”
顾悠悠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药。
瑟西说:“我看还是不要进去了吧,你听听,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你不如将这解药换成镇定剂。万一他疯起来,王爷和侯爷都不在,咱们两个只能干瞪眼”
“我相信他”顾悠悠握紧了手上的药说:“那个年轻人可不傻,他的头脑很清晰,只是这些真相对他来说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瑟西怔了怔,却说:“你不是也挺相信你儿子的,可他还是跑了嘛”
顾悠悠斜眼瞪着瑟西,多少年了,她还是那种恨不得掐死的人。
她将手中的解药丢到了瑟西的手里,道:“你拿去吧”
说完她便潇洒离开了,瑟西盯着那手里的解药,犹豫着要不要加点儿料呢
正文第1789章找人
靳旭尧离开,目的一是为了寻求师父打开假面。这样他才能重新做人,因为大家都知道祝亦平曾经与靳落影议亲,他们是亲兄妹,这样的身份不能成为靳旭尧,不能让妹妹名声受损。
其二,他需要时间好好消化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走,给大家留出一些时间来彼此都好好想想,也算是逃避。
靳旭尧不知道祝海生也是师父的徒弟,但他知道,师父的徒弟一生都要戴着假面,这是规矩。
哪怕那假面其实跟自己的真实样貌一样。
戴上假面后,他看着自己与祝海生长得差不多,他才相信。
如今猜想,他毕竟也是师父的徒弟,一个易容的手艺人,为了防止断了传承,会收两个徒弟,自己就是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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